顧佳一時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對比許幻山那邊隻顧著自己的創意、跟李勇的交情,也沒有想過在電話裡關心一下自己,關心自己累不累、和李勇到底談了些什麼。
而跟李勇都說成那樣了,他卻還是這樣關心自己。
說他虛偽麼?
或許是,但這不就等於是在罵自己。
顧佳恍然覺得,李勇好像就是自己。
隻要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顧佳甚至覺得兩人的想法會一模一樣。
是啊,他們真地是太像了,像到顧佳突然能夠理解他的一些想法和做法了。
“太太,你怎麼臉色不太好?”
顧佳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讓閆姐先去做自己的事情,然後牽著兒子來到了他的房間。
許子言不知道媽媽這是怎麼了,但還是很順從的被她按著坐在了床上。
顧佳蹲在他跟前,看著他的眼睛,緩慢而有力地問道:“子言,你老實告訴媽媽,你之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先前許子言說過,那次他跟著李叔叔去京城樂園玩的時候,在路上發現爸爸跟一個陌生的姐姐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她那時候沒有當回事,而且李勇也說他們應該是在談生意。
但是現在,她突然想到了這個,卻不得不舊事重提。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女孩應該就是林有有,也就是和許幻山“發生關係”的照片和聊天裡的女人。
按照李勇的說法,他也是那次才發現這件事情的,所以當時他應該就已經認出了對方來,之後才會跑去找到本人驗證。
這樣整件事情倒是理順了,那個時候林有有應該就跟許幻山可能就在一起了。
也難怪,當時要讓許幻山帶著子言一起去京城樂園遊玩的時候,他一直不同意,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去找林有有約會的。當然不能也不敢把兒子一起帶過去了。
一來是怕被孩子發現,二來他還想要跟他的小情人過二人世界呢,自然不想身邊跟著一個拖油瓶打擾了。
再一細想,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同意讓李勇帶著許子言一起去京城樂園玩的話,他或許也碰不上這一幕,那麼連他也不會知道這個,自然更不可能和那女的攤牌,然後了解到真相,再搜集到證據來告訴自己了。
這樣一來,許幻山還不知道要把自己瞞到什麼時候。
從他和那個林有有的聊天記錄來看,對方一直在催促著他趕快離婚,處理好家事然後去接她,這怕就是本來他們說好的條件,隻不過李勇介入之後那個林有有就變成了演戲。
演的還挺好,真的騙過了許幻山。
但不管她是真的還是演的,許幻山這邊肯定是真的,顧佳對於他最近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明悟。
之前隻覺得奇怪還對閨蜜鐘曉芹吐槽了一番,如今看來這分明一點也不奇怪,簡直太正常了。
他根本就是想要故意找茬,然後可能就是打算找一個好借口跟自己離婚,最後說不定還能將過錯推到自己身上來。
真是好算計!
顧佳感覺自己好像突然想通了,也理順了。
許子言雖然好奇媽媽的臉色怎麼突然那麼嚴肅,跟幼兒園的一個老師一樣,有些嚇人,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我跟李叔叔一起看到的!”
顧佳現在不懷疑李勇在這件事情上從中作梗了,最多就是,他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覺得能夠打擊到許幻山,所以稍微做了些安排。
但是不管他有多少心思,這一切的前提,也都是許幻山那邊的確做錯了事情。
難道還是誰強迫他跟那女人發生關係,還是說他是在和對方強顏歡笑?
之後的聊天又是逢場作戲?
除非這一切證據都是假的,這是顧佳一開始想到的。
但在把一切理通順之後,顧佳又覺得,以李勇的腦子,他不至於蠢到真編造些假證據來騙自己,那樣很容易戳穿的。
所以應該就是收集好了所有不利證據,就如現在這樣,事實就是事實,擺在麵前怎麼也改變不了,就算他的出發點可能有問題。
顧佳心裡突然感覺很是失望,但她還是決定要給許幻山最後一次機會。
所以她叮囑兒子先不要說什麼,等到晚上許幻山回來,她也沒有直接攤牌,而是鄭重地問許幻山:“許幻山,你跟我說清楚,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對不起子言、對不起我們這個家的事情?”
許幻山本來心情悠哉地在看手機,聞言愣了一下,回頭看了顧佳一眼,見她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當然,以顧佳的性格,也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跟他開玩笑。
他是在跟“林有有”偷偷聊天呢,心裡麵藏著事情,自然沒法麵對顧佳這樣的問題,心虛的閃了下眼睛,馬上強笑道:“你說什麼呢,什麼對不起,我做什麼了?”
顧佳很失望,這麼多年的夫妻,許幻山或許不清楚她的習慣,但她卻怎麼會不了解許幻山。
她記得他喜歡吃什麼,記得他習慣把鞋子擺放的位置,也知道他睡覺習慣用什麼姿勢,更知道他在心虛、要說謊的時候,有什麼習慣動作,還有眼神。
隻是她從來沒懷疑過許幻山什麼,之前也不會主動去試探他。
但現在一試,就看穿了他心裡有鬼,這更讓她感到難過。
若隻是出軌一次,未嘗沒有補救的機會。
如果他能夠及時承認並認錯,顧佳也要動搖一下想法。
但他對她說了謊!
“許幻山,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對不起這個家的事情?”
許幻山張了張嘴,這次卻說不出話來了。
他終於真正意識到氣氛的不對勁了,顧佳絕不是心血來潮的疑神疑鬼,而是分明聽到了風聲,甚至看到了什麼證據。
她在偷偷調查我?
許幻山馬上想到這個問題,他根本想不到“背刺”他的是他認定的好朋友。
見到許幻山這樣的表現,顧佳並沒有發怒,隻是這樣的沉默,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許幻山感到十分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