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卻滑稽的架著一支傷腿,躺在床上,一手枕著腦袋,一手拿著一本書在翻閱著。
沉默和傅衛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場景,而通過傅衛軍的點頭確認,沉默也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之前在錄像廳鬨事的那個龔彪。
當然,具體是什麼情況,其實連傅衛軍也一時說不清楚。
因為對方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了錄像廳,一個人特意跑過來,結果就跟錄像廳這邊的人發生了衝突。
按照傅衛軍唯一的了解,大概就是他們本來就是認識的,這龔彪顯然也是樺鋼廠的人。
而錄像廳的那幾個保安,也是樺鋼廠的子弟,因為沒找上工作才出來混,估計是之前在樺鋼廠的時候,兩邊結了什麼怨。
傅衛軍甚至有些懷疑,這龔彪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特意跟著他們跑到了錄像廳去,然後故意製造混亂,引來警察,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報複他們?
現在來找對方,其實姐弟倆也隻是聽李勇說地,不知道他打算要怎麼和對方說。
現在警察去檢查錄像廳了,不管他這邊會不會追究,錄像廳那邊都難逃一劫,更不用說過來找龔彪,人家還未必會同意跟他們和解呢。
所以進了門,對上視線後,沉默笑著點點頭,也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龔彪那邊,眯著眼睛打量了傅衛軍半晌,突然一驚一乍地坐起來,兩手比劃著說道:“你想乾嘛?我跟你說,我可是練過的……”
傅衛軍知道他應該是認出自己來了,心裡也是為對方的眼光和記性驚訝,畢竟在當時那黑燈瞎火的情況下,又是一片混亂中,敵我都難分,傅衛軍也沒有跟他動手。
沉默得這一提醒,倒是反應過來,連忙拉著傅衛軍上前先鞠了一躬道:“不好意思,其實我們是過來跟您道歉的。我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先低頭認錯,把這邊安撫住總是沒問題的。
龔彪眯起眼睛,驚疑不定地看了他們一會兒,正打算說什麼。
“換藥了!”
聽到這個聲音,龔彪頓時眼前一亮,隨即男人變臉一般如沐春風地轉過頭去,看著門口一個長得挺漂亮的護士走進來,拿著新的吊瓶進來準備給他更換。
而那護士走過來看到沉默和傅衛軍兩個,也是愣了一下,轉頭問龔彪道:“怎麼,你不是說沒人來看你麼?”
龔彪愣了一下,隨即心裡暗道不好。
剛剛他為了博取對方的同情,謊稱自己家裡麵一個人都沒有了,孤身一人來這裡也沒什麼朋友,希望她能夠多陪陪自己。
眼看著她就要信了,結果突然鑽出來這一對道歉的男女,他反倒沒法解釋了。
正盤算著弗洛尹德這時候會說什麼的時候,卻沒想到那穿著白裙的女孩突然展顏一笑,對護士說道:“護士姐姐你好,我們是剛從學校聽到消息,馬上跑來看我哥,他本來不打算讓我們知道……”
龔彪聞言不由一怔,心說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弟弟妹妹了。
卻沒想到那護士眼瞅過來,居然帶著些佩服道:“哎幼,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那你不說清楚?”.
龔彪福至心靈,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辯解,過後是過後的事情,先騙到手了再說,所以他撓著頭嗬嗬笑了兩聲,顯得很憨厚。
沉默這時候也是看出了什麼,也是不得不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就跟李勇呆一塊沒多久,就把他說瞎話的能力學到了。
所以她接下來就極力渲染著龔彪帶著他們有多麼的不容易,搞得那護士看龔彪的眼神也是越來越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