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克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於是,我趕緊跟著站起來,轉身望去,對著已經拉開“蔓蘿”咖啡店門的他說:“裡克先生……!你究竟是怎麼受傷中毒的?!”
“不礙事,已經好了。”他背對著我站立片刻,仍是頭也不回地說:“感謝聖明,讓我得以一窺神跡……”
哎,又是這種信仰中毒的鬼話……
“下一次見麵在碎石城?能怎麼再見?裡克先生,你要離開紅葉城麼?”我看著他重新邁步走向店外,趕緊再問一句。
“命運自有安排……期待下一次偶然卻又必然的相遇吧。”他最後一次轉身,朝我微笑著揮手後,當緩緩自動合上的店門逐漸遮沒他的身影時,還有幽幽的聲音透過縫隙傳來。
“願以餘生之息,交換聖明祝福……”
這……
隨著一陣關門聲,店裡又恢複了寧靜。
吧台那邊,老板模樣的男人正用口布擦拭著玻璃杯,一遍又一遍,使得他那手中的杯子閃亮得似乎能反射昏暗的燈光。
大概是生意太冷清,所以那人才會如此費時費力,卻又似乎自得其樂。
不過,這店裡還有其他客人。
看,那位經過我身邊的年輕女服務員,正朝著最後一排卡座走去,她手裡的托盤上擺著一件精致的栗子蛋糕。這……好像是第三種甜品了?
先不管彆的。我重新坐回原位,看向裡克遺留在桌上的疑似暗含某種“特質”的黑能晶礦石。
沒錯……也許如裡克所說,就是把這塊東西當然黑能晶礦使用,說不定也沒什麼問題。因為外形真看不出任何特殊之處。
也許需要拿到實驗室去做指標測試,或是看看能否從其中提煉出某類物質,甚至毒素!
那麼,拿起來,然後裝到“百寶袋”挎包裡去吧?
雖然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可我動了幾下手指,卻未立刻向那塊黑色石頭伸出手。
彆碰它。好像有這麼一個聲音飄過,或是某種心理暗示,讓我猶豫不決。
但是,總這麼呆著也不是辦法啊。
我抬出懷表看了下時間:都已經晚上8點了。
差不多也得回去了。
那就試一下?沒關係的,就算這塊石頭真有問題,應該也有辦法解決。
說服自己後,我便伸出右食指,逐漸靠近黑色晶礦石。
終於,接觸到那硬邦邦的冰冷石頭!
然後,果然又是那種冷寒的刺痛感!
啊……!
這一次,我立刻縮回手指,反應之快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大概就隻觸摸一秒不到的時間,我想。
呼……指尖似乎還纏繞著可怕的疼痛感,就像久久不散的陰魂。
也許……是因為沒有徹底根除這些詭異之物!
一直擔心的事情果然沒錯,這也是塊“毒”石!就跟米娜所擁有的黑能晶礦石一樣!
雖然還不能確認那是否真為凍灼毒素,如果是的話,也不清楚這種礦石為何會染毒,但從自己那奇特能力所帶來的“探毒”結果來看,也許是同類毒素……
想到這裡,就有了某種可怕的聯想……
難道說,這就是能作為製造死靈材料的原因?!
假如,這種奇特黑能晶礦的所謂特殊屬性就是帶有凍灼毒素,當被用以“喚醒”死靈時,會使得毒素轉移到死靈身上並累積,再通過死靈的攻擊,從被襲擊者傷口處入侵其身體,隻要足量即可使人毒發身亡……?
但問題是,為什麼這種毒素得以“驅使”死靈行動……?裡克說過,如果把生物屍體當做某類容器,那麼諸如某種能量和所謂靈魂碎片的混合體能喚醒死靈,可這種毒素又算是什麼……?難道隻是死靈複生後的另類“副產品”?
需要進行科學驗證啊。起碼,要先檢測其是否真含有凍灼毒素。也許,能拜托索菲學姐幫忙……
但現在,如果我再次觸碰這塊礦石,說不定卻會消除其中的毒素,讓它退化成普通的黑能晶礦……?
特彆是聯想到維利購入整整100顆名為“超高密”實則經檢測為普通黑能晶礦的事件。對,當時我戴上防護手套接觸那些基礎原礦時,也強烈感受到類似的刺痛寒流。而當這些痛感都消失後,恰好就檢測出全部晶礦均為普通指標水準。
如果不是那個黑心中間商存心詐騙的話……難道是因為那些晶礦被我無意中消除了某種“特性”,而這種特性又恰恰與凍灼毒素有關聯?!至少,從那詭異的冷痛感來判斷,真有這個可能性!
於是,現在就有這樣尷尬的情況。我那奇特的能力可保護自己免受死靈和凍灼毒素的侵害,甚至能消融感染在彆人身上的毒素,簡直是神奇的救命異能。可是,現在這種能力卻阻礙我順利搬運這些礦石去做檢測……
如果能自主控製這種能力就好了……我下意識地冒出這種想法。
可是,這就像與生俱來的免疫力,也許無法選擇,但我也不願意舍棄。
大概需要一個“普通人”來幫我轉運這塊礦石……
剛剛,我隻是稍碰了一下礦石而已,應該沒有全部清退其中的毒素。
而這種含有毒素的特殊礦石……似乎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傷害,起碼可能不會感染到未有外傷的人。比如,米娜給我看過的那些黑能晶礦。同樣可能帶有凍灼毒素且被我所消除,但那些石頭似乎存放好幾年也未對米娜造成什麼傷害。
難道說,隻要持有者沒受外傷,就能與這些毒礦石“相安無事”……?
或者,就如那些曾帶給我冷痛感的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維利擁有這些東西之時似乎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適感。
對,記得前陣子和凱爾去探望維利時,對方還是精神十足的模樣。
想到這裡,不知維利的“學校重建”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於是,打定主意後,我便站起身,開始尋找能幫忙裝運這塊毒石的“普通人”。
比如,吧台那邊的老板或服務生?不,不用……
有更適合的人……
我將礦石留在桌上,背好挎包,輕輕走向最後一排的卡座。
嗯,看到了。
那是個戴著黑色貝雷帽的熟人,與我剛剛的坐位一樣,都是背對店門,不知在想些什麼,好像都沒注意到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