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響起的樓門外金屬碰撞聲,即使隔了一條走廊,在此刻的靜寂黑夜裡也顯得刺耳!
有誰在外麵嗎……?!
記得剛剛自己可沒把樓門反鎖的!實際上,在樓外隻要輕鬆扭下把手就能開門了!
但那個聲音過了一會就停了下來,接著好像還有很小的開門聲,但在樓外的那個“陌生人”似乎沒能打開門。
什麼人……竟這麼晚來到這裡!
但是,先一步過來的自己,不也是一樣可疑麼……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般關上手電筒,好像自己是私闖宅邸的小偷,急切要隱藏蹤跡一樣。
當燈光消失的瞬間,黑暗立刻籠罩住自己,而急劇跳動的心臟仿佛要隨時蹦出胸腔!
同時,蕾雅的話音也響了起來,隻是變得相當小聲:“伊珂……!怎麼突然關燈!嚇到我了……那外麵是誰啊?”
“不知道……先彆待在這裡!”我也搞不懂自己怎麼如此緊張,但這會可沒有時間思考,立刻一手抓著手電筒,一手打開值班室鐵門後,再拉著蕾雅小跑出去!
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怎麼回事,還順手拉上半邊鐵門……頓時便響起一陣吱呀聲,真是!
“啊……”蕾雅輕呼一聲,被動跟著我來到走廊站定後,接著問:“現在怎麼辦?”
這時,我聽到樓門的金屬聲又重新響起,像是外麵的人在重新“開鎖”。可能那人沒想到這裡的門沒被鎖上,之前轉動門鎖的動作反而把門鎖上了?
也許,下一秒,樓門就要打開了!
跑?不對……為什麼要跑!可是……
不管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比如,值班室對麵的洗手間?!
現在那兒也是關著門,之前聽瑪希說過“有問題”不能用。
哎,先試試!我鬆開拉住蕾雅的左手,迅速轉動洗手間的門把,沒想到馬上就打開門。
咦……
呃,來不及多想!我朝著身後的蕾雅說了聲“快來”之後,便快速鑽入衛生間,待得蕾雅也跟進來後,就重新把門關上。
幾乎是同時,走廊外的樓門方向傳來一陣吱吱呀呀的叫響。那是被撞殘的樓門再次被打開後的刺耳聲音,看來外麵的人也剛好進來了。
趕緊先“藏”起來吧!
雖然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迷惑,但現在就像是下意識行動一般。
這個衛生間不大,但好在有扇打開半邊的窗,吹進來的夜風讓這兒不像值班室那麼壓抑。
憑借窗外一絲絲微弱光線還能大概了解布局。隻見靠門一側的牆上裝有洗手台和鏡子,另一側是兩個隔間。最靠裡麵的隔間還能看到上麵好像吊著個圓盤型東西,可能就是瑪希所說的沐浴花灑之類?
“先到那兒等一下……”我指向裡側的隔間,但想著這個沒開燈的衛生間還是相當暗,便往身後伸出手,馬上就感到蕾雅雙手都緊握過來。
“這裡……太暗了。”她低聲說著,同時緊貼上來。
“嗯,這窗不是朝外麵路燈的方向。”我抬起拿著手電筒的右手,想了想還是放下,而是讓自己的左手充當蕾雅的依靠,向著裡頭的隔間走去:“先去那裡吧。”
“我們這是來做賊的嗎?”蕾雅跟著走幾步的同時,還調侃了一下,卻讓人笑不起來:“然後,外麵是治安官或警察之類來抓我們的?”
哎呀……我也知道自己跑到這裡躲起來荒唐得很,如果最後還被人發現,那更是無法解釋!
但都到這一步了,就將錯就錯吧!
“抱歉,先到這裡躲一下……”我帶著蕾雅走進裡側隔間,再關上木門。
呃,怎麼感覺更詭異了……
這個隔間確實是沐浴室,地麵平整,但空間仍然很小,更何況這會塞了兩個人,簡直擠得不行!
要反鎖隔間的木門麼?不……那樣不是在明示這裡“有人”嗎?先等等!
此刻,我右手握著手電筒,側著身子緊貼木門,全神貫注地傾聽外麵的動靜,旁邊則是抱住我左手臂的蕾雅。
哎,好像左手臂被勒住一樣!大小姐,可不可以彆用力……
“這麼晚還有人來?該不會是什麼怪人……”蕾雅的聲音輕輕響起。
如果是怪人的話,大概包括我們吧……
“不知道……”我搖了下頭,但也沒出去的想法。不管遇到誰,這會都沒法解釋!
“瑪希女士是明天才出院,對吧?”蕾雅問了一句。
“嗯,她是這麼說的。”我點了下頭,讓自己的耳朵貼在隔間木門上。
“這裡不是說被封鎖了麼……分會其他人員也不會來吧?”蕾雅接著問:“難道是值夜班看守現場的警察?待會我們怎麼出去啊?跳窗嗎……”
“如果是警察的話,可能隻是臨時過來取證調查,應該不會待太久才對。”我猜測著說:“已經過了一天多的時間,能查的肯定都查過了,就算漏掉什麼東西估計也不多……”
“萬一……進來這裡調查呢?”蕾雅的聲音變得更小了。
“不會吧。那樣的話,就沒辦法了……”我也隻能這麼說。
但是,剛剛走進這個衛生間時,匆匆觀察過後,好像沒發現什麼異常。
或者說,這裡就是一個“正常”的地方,給我的感覺,就跟剛剛經過的一樓會議室沒什麼兩樣。
說起來,瑪希說過這裡“有問題”?是哪裡呢……
沐浴設備?不,我那天也不需要用到這種東西。水龍頭?或是衝水馬桶麼……也許就在另一個隔間裡麵。
啊,先不管那些莫名其妙的聯想了!
外麵走廊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清晰,也許那個人正走向這裡……!
緊張之餘,我慢慢貼著木門蹲下來,同時感到自己的左手臂被蕾雅縷縷發絲蹭得有點不太舒服,轉頭正想說點什麼,卻一時無語。
她這時長裙鋪地,不知是蹲下還是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我左臂同時又埋下頭,讓秀發淹沒她的麵容。其實,關上隔間木門後,黑暗早就吞噬了她的神采。
隻有那陣柑橘與檸檬交織的香水味,近在咫尺的溫熱,還有那微微的聲音,讓我得以確認她的存在。
“太暗了……”她怯怯地說。
“真對不起……還這麼擠。”我感到有點內疚,刹那間甚至想抬手摸摸她的頭發,就像安慰一個怕黑的小女孩。
“還好。”她輕輕地說:“擠才好……”
話音剛落,我就感到自己的左臂被“勒”得跟緊,這位大小姐還順勢蹭了蹭!
哎,感覺有點癢啊……真想抽出手,擺脫她!
但!哎……算了。
聽聽外麵的動靜吧!
一陣吱吱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那可能是平底鞋壓過已有年頭的某段走廊地板所致,就像我們剛剛走過時那樣。
隻是,不似我們快走或小跑時的緊張,外麵的腳步聲間隔穩定,似乎那個人正在從容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