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希女士,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我從挎包裡摸出一些花瓣放在掌心,再向瑪希攤開手掌,好讓她看個仔細。
呃原先潔白的花瓣已經萎縮變灰,不如昨天上午在山壁下池塘邊看到時那樣鮮嫩,但其中那幾縷澹黃色還算清晰。
“嗯?”瑪希稍低下頭看了看,似乎思考了一下,卻未給出答桉,好像並不著急。
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這時,身邊的韋娜倒是喊出了聲:“咦!尹珂,你什麼時候撿了這些花朵?”
這位未來記者學姐可能以為我是昨天下午在那棟空屋子內撿的。
而另一邊的蕾雅,則是看了一眼韋娜,張了下嘴,卻沒說什麼。
“哦是在哪兒撿的呀?很好看的花兒呢!”韋娜大概察覺到蕾雅的眼神,馬上改口。
實際上,我們都沒對誰明確說去過白巒公園西門對麵那棟空屋。特彆是韋娜,她可是做過扯掉庭院外大門鎖鏈以及翻窗入屋開門的事,這種行為無論怎麼想都不算是“登門拜訪”其實就是“擅闖民宅”了!
要知道,那大門邊上的圍牆還掛著“威廉”的門牌,應該是有主之地!
所以說,我們三人簡直呃,都是闖入過彆人家的“共犯”。
“什麼時候撿到的花?”瑪希終於開口。但她隻是重複著韋娜的同一句話,語氣中帶著些許困惑,似乎並未在意韋娜後句話的“補丁”。
她先是看向韋娜,又接著瞧向我和蕾雅,像是一眼識破了我們之間笨拙的“共謀”。
“這是我昨天上午在山裡摘的。”我回答瑪希的疑問,同時似乎聽到韋娜輕輕呼了一聲,接著說:“覺得這些野花挺好看的,就帶回來了。是卡諾州的特產花兒麼?常見嗎?”
“嗯不算常見。”瑪希轉而看向我,說:“沒想到你還會留意這些花,怎麼會有興致呢?昨天上午?是還在山裡迷路的時候?”
“是哦聽尹珂說過!”蕾雅也看向了我,接著就轉向瑪希:“這些野花盛開時的模樣可能更好看!如果是我的話,也會摘下一些當紀念。當然,如果不在那種危急環境下更好,可以多些時間欣賞她們的美。”
確實,昨天在空屋子的某張桌子上再次見到被包紮好的同款花束時,我就感到很驚訝,也當場向蕾雅她們說過自己在山裡已看過那些花的事。
那時我還以為,也許這是本地的常見花,所以才會做成花束。
可現在,瑪希怎麼說來著?“不算常見”的花?
“嗯,就是如此。當時就像是逃難途中發現一簇自由自在的亮色,忍不住停下腳步,摘下一些當紀念了,如同蕾雅說的那樣。”我說到這裡後,與蕾雅相視而笑,再對瑪希說:“還好,不是真的在逃難!最後我們都能安全回來。所以,這可以算是我在這兒遇到的幸運花了,如果能知道名字就更好。”
“樂觀的浪漫主義心態,真好。”瑪希微笑著看向我,又問:“除此之外,尹珂,你會關注這些花兒還有其他原因嗎?”
真奇怪!本來是我在詢問花名才對,怎麼感覺她應該知道答桉卻又不公布,而是在誘導著問出什麼事一樣?
而且,我也確實是因為有其他的“近似物”,才想要知道這些話的名字以及來曆!
“是的,這很像我家鄉的一種花,就是月鈴花。不過,都是白色花瓣做底,嵌在內裡的顏色不一樣,月鈴花是鮮紅色的,而這些花是澹黃色。”我說到成長的地方時,稍微卡了殼,但想想對於我和“我”來說,儘管並未出生於月鈴鎮,但那是“分彆”待了兩年和十二年的地方,有陪伴著自己長大的人們,也確實是熟悉的“家鄉”了
“哦月鈴花,我知道。”瑪希笑著抬起手,食指與拇指相碰彎出圓形手勢:“沒開花前就像白色的圓鈴鐺,通常在每年6月的滿月之夜開花,可惜稍開即逝,風過後隻留下一地嵌著紅絮的白色花瓣。盛開即死亡的美麗花兒,落寞的哀傷,對吧?”
“啊對呀。”我沒想到瑪希竟會如此了解月鈴花,稍愣過後接著說:“她們也是成長並盛放於湖邊的花。有幸今年看過一次,皎潔的月光之下,那種花瓣隨風漫天飛舞的驚豔景象,至今難忘。”
當我話音剛落,蕾雅馬上接話。
她兩手十指相握做起祈禱的姿勢,麵帶微笑,一臉陶醉般的神情,像是陷入某個浪漫的月夜場景:“哇就像沐浴在花雨之中嗎?現場一定很震撼!”
“不如我們找個時間去下尹珂的家鄉吧,欣賞下這難得一見的景象!”韋娜真會湊熱鬨。
“抱歉咯,就如瑪希女士所說的,本年6月花期已過得靜待來年。”我出言打消那兩人的幻想,頓時就收獲了兩聲失望的“咦啊”。
如果隻是純粹的花雨那還好。
可是,那天晚上,踏著嵌著紅痕的花瓣冒出的,還有兩隻恐怖的怪物死靈!
那個日子真不是什麼好時光!
對了,是哪一天來著?6月的滿月之夜
就在此時,瑪希的聲音再次飄來,像是恰好提醒了我“那一天”的日期。
“6月17日,對嗎?”
“啊?”我再次驚訝地看向瑪希,接著就點了下頭:“對,就是那一天。”
“嗯。月鈴花也是長在湖邊?”瑪希似乎重複了下我的話,又問:“就是那個圓月型的湖嗎?大概從月鈴鎮到月鈴礦區的中途會經過的地方,是麼?”
“是”我愣了愣,忍不住問:“瑪希女士,您去過月鈴鎮嗎?甚至是月鈴湖還有礦區?”
畢竟,那可是發現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的區域,也許瑪希隨科聯會走訪過?
“嗯,不算完全陌生。”瑪希說:“兩三年前在寧溪穀學院交流時,偶然一次機會了解到那個小鎮,當時就感覺挺神奇的嗬。”
呃?是這樣嗎?我聽瑪希的上句話,還以為她去過月鈴鎮呢,可現在的意思是說她隻是“了解”而已?
不過瑪希是“了解”到什麼程度或是聽說到什麼?但她現在似乎不想繼續展開這個話題。
兩三年前就是1498年到1499年間的事麼?
又是“那段時間”!
“奇怪”的年份。這樣的念頭閃過之後,似乎暗湧而起的某種思緒很快沉寂下去。
唉習慣就好。我向瑪希問起另一個問題:“瑪希女士,沒想到你這麼了解月鈴花,連今年的開花期6月17日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