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長老,曲玥和葉清靈三人都離自己遠遠的,警惕地看著自己這邊。
對於他們三人,張良自然是沒想著滅口,也沒必要滅口。
鄧菩提還道:“我看那個瘦瘦的女人,竟然會用你的一劍術,怕是你的後人。”
張良笑了笑道:“老鄧,我們人類和你們妖植不同,繁衍是很快的。咱們都沉眠多久了,隔了都不知道幾萬代了,早就沒什麼後人不後人的說法了。可能我曾經的確留下過一劍術的傳承,但不代表會一劍術就是我的後人。目前據我所知,會此術的人好像有很多,都是一個叫靈仙宮的宗門勢力。”
鄧菩提心頭一動:“這麼說,這三個也順手殺了?”
張良搖頭:“倒也不用。老鄧,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我們的那個時代早就已經結束了,所以需要迅速地融入新的時代。目前據我所知,藏龍海域還是藏龍海域,但這裡被三大宗門勢力統治,此三大宗門的宗主,都還隻是金丹期而已。”
鄧菩提:“這個我也知道,我已經汲取了這具身體的記憶,再過十天半月,便能徹底融合他所有的記憶和功法靈術。你的意思是,咱們融入這些宗門裡麵?”
張良:“是這意思,咱們總得先了解這個時代才行。”
鄧菩提也連連點頭:“不錯,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我這具身體是那什麼天雷宗的,還是個少宗主,好像和那什麼靈仙宮不對付來的。”
張良笑道:“老鄧,天雷宗的宗主,也就是個金丹後期而已。而且這些後世之人,好像都沒掌握道紋,擊殺的難度應該不大。”
鄧菩提:“隨便殺是不是不太好?”
張良:“這個天雷宗隔幾百年就要跑咱們學堂采摘一次,這漫長歲月下來,咱們學堂的資源都快被他們薅光了。我蘇醒時,還有人在懸空島上采摘虛空茶葉呢。”
“該殺。”
鄧菩提聞言,也是臉色一變,相當惱火,那可是懸空島,是他們真正的學堂所在。
隻聽他寒聲道:“此前,這群混賬趁我沒有蘇醒,竟然搶我菩提果,最後連我的本體都給拔走了,簡直欺人太甚。回頭我一定要將那人找出來,給他拍成肉餅。”
看鄧菩提咬牙切齒的模樣,張良心頭一動:“都過去萬古了,脾氣還這麼大。放心啦,那個拔你本體的家夥,已經被我乾掉了。”
“啊?你怎麼找到他的?”
張良厚著臉皮道:“老鄧,我對你還不了解麼?你那菩提果一出,我聞著味兒就找到了。放心,你本體我已經拿回來了,且等我將這幾人打發走再說。等我一下。”
說罷,張良踏步虛空,飄然來到大長老等三人麵前。但此刻,三人都是背生冷汗,如臨大敵。
畢竟,這兩人在他們眼前,悍然擊殺近兩百築基,這等恐怖戰技,誰見了都要心生敬畏。
大長老硬著頭皮往前跨了一步:“張飛……你想如何?”
張良淡淡一笑,背著雙手,許是上了三年學,骨子裡甚至還透著一絲儒雅和淡然。
隻聽他道:“情況你們已經看見了。今天的事我自會和洛仙去說,你們隻要守口如瓶就好了。特彆是向天雷,他的身份,誰敢透露出去,殺。”
方才向天雷誘騙天雷宗築基彙聚一起,說是借眾人布陣,實則是在坑殺他們。那麼,眼前這向天雷,就絕對不是真的向天雷。觀此人方才展現出來的實力,應是築基沒錯,但太強了,水雲觀那些築基,但凡敢跟他過手的,就根本沒有一合之敵。
關鍵是,這樣的高手,到底是哪裡來的?看這人,似乎也不是靈仙島隱藏的高手,又接連對天雷宗和水雲觀出手,好像也不是這兩宗的。
難道,此人來自六道聖域?
但六道聖域,距離隔著遙遠的仙海,其中多少凶險,縱然金丹強者都不敢說能安然越過,何況築基?
而且,此人都這麼強了,來這裡做甚?為了一枚七星果?
好像也不對,這種人物真要搶七星果,恐怕沒人能搶得過他吧?
曲玥聞言抱怨:“你都金丹強者了,為何要和我們爭奪菩提果和七星果?還對我們出手這麼重?”
“閉嘴。”
張良冷哼一聲,直接將曲玥嚇了一跳:“我怎麼可能搶菩提果和七星果?簡直胡說八道。菩提果,七星果,虛空茶,這些東西自有歸處,誰拿誰死,我說的。至於對你出手重?我已然收著了,否則你現在早已屍骨無存。好了,懶得跟你們廢話。去吧!這片界域,不需要你們了。”
曲玥沒敢再說話,隻是心頭相當鬱悶,有諸多不解,既然這家夥這麼厲害,宮主還讓他們過來乾嘛?啥也撈不著,還白白挨打。
葉清靈全程都沒說話,但她心頭疑惑,想著此人真的早已結丹了嗎?為何此前一路上不顯露?以金丹強者的實力,根本沒必要和他們一起慢騰騰到資源界域來吧?可若對方是在此間結丹,那結丹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而且剛才那恐怖戰力,也根本不像。
包括大長老,心頭也是諸多疑問。但三人也不敢問,金丹強者就在眼前,他的話就是天,容不得他們反駁。
“吾等告退。”
待到幾人離開,鄧菩提才走過來道:“老張,怎麼感覺你和他們早就認識了似的?”
張良:“我複蘇比你早,對現在的藏龍海域了解的比你多,已經設法融入了這靈仙島。我本想著,等離開學堂,我會去那靈仙宮蟄伏一些年,先了解這個時代,再潛修一段時間,至少,要到金丹圓滿,再去尋找你們。誰知,你們就在這裡。對了,那日星宮那廝對我出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被埋在懸空島,又為何會複蘇?”
張良很輕鬆地岔開了話題,鄧菩提才是那個對這時代完全陌生的人,他不是。鄧菩提兩眼一抹黑,張良自然說什麼是什麼。
果然,鄧菩提一聽張良是已經有了計劃的,頓時就了然了。想著也是,剛剛複蘇,先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時代,任誰都需要先融入這個時代再說。
隻聽鄧菩提道:“那一日說來話長,你最後那一記底牌,的確強大無比,但是你用得太遲了……巴拉巴拉……”
“底牌?什麼底牌?”
鄧菩提:“自然是那個恐怖的烏賊強者啊!還彆說,你小子藏得夠深的,那位一出手,頃刻間覆滅八大金丹圓滿,嘖嘖,其本尊實力恐不在夫子之下啊!”
“不是,你等會兒。我藏什麼了?哪個烏賊強者?”
“呃!你可彆裝了,當時我們都看見了的。”
“我裝什麼了啊?我真不知道。”
這一下,輪到鄧菩提無語了:“不是,你自己召喚過來的強者,你不認識?”
張良一臉懵逼:“我怎麼不知道我召喚烏賊強者了?”
鄧菩提:“就是你刷刷丟出一大片陣圖的時候,出來一個大烏賊啊!還說你是什麼老黑的後代,對了,還說你摳摳搜搜的,隻召喚來他一點點力量。”
“還會說話?”
張良傻眼了,不過被鄧菩提這麼一解釋,他當即明白過來,自己難不成將烏祖召喚過來了?
可是,那黑烏陣圖不是攻擊陣圖麼,怎麼還有召喚之能啊?
不過,張良也沒跟鄧菩提多扯這個,在他追問之下,他將後麵的事情了解了一遍。
原來,自己那時候傷得太重,烏祖給予的三成生機還不夠,鄧菩提和葉七星分彆給自己喂了血菩提和七星果,企圖讓自己突破金丹而保命。結果,自己在他們眼裡卻隕落了,之後就被埋在了懸空島。鄧菩提還提及,找浮空有所領悟,竟自斬本命茶枝。
再之後,鄧菩提他們便出去和星宮剩下的人作戰了,戰鬥的地點便是而今的險地界域。
因為星宮操控大量的三階凶獸和金丹海妖,所以戰鬥並不順暢,學堂又隕落了近十幾位同學。不過,在趙浮空他們的率領下,也終於將星宮和那些凶獸和海妖全部鎮殺。
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安全。
外圍依舊有太多的凶獸,大家在夫子煉化的天地中,激戰曆練近百年,其間偶有少數幾個星宮弟子和一些其他勢力強者進來,都被大家打退。
期間,星宮組織了第二波攻打,不過被趙浮空借夫子後手,全部鎮殺。
自此之後,這場對夫子煉化天地的絞殺,才終於停止。
但在後麵那一戰中,學堂再次隕落了十幾位同學,葉七星在那次戰鬥中,損傷極重,故而回到學堂休養。而鄧菩提得了一個星宮的人族俘虜,將其拉回學堂,欲行奪舍之法不成,遂行蠶食秘法,並嘗試著走上了夫子留給他的易體篇。
但過程中,還是出了些意外,遭受了星宮弟子反噬,導致陷入沉眠,直至今日。
張良聞言,過了許久才開口:“老鄧,我有一個問題。”
鄧菩提:“你問啊!跟我還有什麼客氣的?”
張良:“老鄧,你本體能活多久啊?”
鄧菩提沉默了一會兒:“這你可難到我了,通常情況下,我們妖植是不太有生命年限的概念的。妖植是一種成長型靈植,隨著他們的成長,壽命自然會往後無限延伸。尋常情況下,成為妖植的基礎,大約是三千年壽命吧!畢竟天地靈氣滋養之下,到了這個界限,想不成為妖植都不行。而自打成為妖植起,八千年至萬年,在天地靈氣滋養下,可能會誕生意識。而意識的誕生,便意味著修行的開始……”
張良愕然:“所以,其實你進學堂前,已經活了幾萬年了?”
“那不至於。”
鄧菩提道:“我說的是正常的情況下,咱們學堂裡這些妖植,大多是有傳承的。我們生來便是妖植,開啟靈智也是極早,再就是如老趙和李青帝這種,生而不凡。所以我們修行得都很早。我進學堂那會兒,才三千歲不到。”
“才三千歲?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麼?”
張良咂舌:“那你們要是一直活著,不是遲早會變成強者?”
鄧菩提搖頭:“不是的。妖植活著是沒問題,但晉升是大問題。咱們學堂之所以普遍能結丹,那是因為以前從未接觸過道典。在夫子教誨之下,其實我們每日修行,都可謂進境神速,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所以我們如此崇敬夫子。但是,我們的晉升,對環境需求很高,而且每一次都需要契機,需要機緣,還有海量的積攢,這也是我想變成人類的原因之一。不過,雖說妖植能活,但其實也是有壽命界限的,但應該很漫長,具體多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本體不是在你這兒麼,你放出來,我看看過去多少年了。”
“這能判斷?”
“當然能。”
張良當即將菩提樹給放了出來,同時掏出金剛菩提,黃金菩提,以及一些天青菩提道:“這已經儘量保住你的菩提果了,但還是有不少天青菩提被摘走。”
鄧菩提再見自己本體,頓時欣喜道:“無妨,區區天青菩提而已,算不得什麼。再說了,在把那些搶我菩提果的殺了個七七八八,大部分天青菩提已經又被我搶回來了。你且等我片刻,先前我本體被人割裂,但我神魂意誌,全在人軀之中。我需要斬開部分神魂,回歸菩提樹。”
“斬開部分神魂,這也行?”
“當然。”
鄧菩提道:“你不是妖植,所以夫子留給你的東西,並沒有此類相關的東西,但是夫子給我們妖植大多都留了此類法門。我可以部分神魂進入人體,部分神魂留在本體,將人體當成身外化身就行了。這樣,我還是我,我也可以是人。”
“身外化身這麼簡單嗎?”
鄧菩提:“至少夫子教給我們的,並不麻煩。”
“那為什麼你不留點神魂在本體內,以至於你本體被挖走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