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級鉗工,一樣很重要。
唐儉抬起手來,摸了下李元嬰的額頭……沒有發熱。鬆了口氣,說道:“王爺,目前的棠梨聲律隻是啟蒙,而且,你好像忽略了一點,普通人對識字的渴望。學會了聲律上的字,至少他們能看得懂告示,能給親人寫簡短的信,能看得懂地契。”
就算喜歡工匠,識字的人學習師父教的經驗,也會學得更快。滕王以一己之力改進了凋刻的技法,就是最好的明證。
李元嬰看向窗外,無限悵然地說道:“也許是某老了吧。”
李靖、唐儉和楊師道:“……”
等……等會,你才十一歲就說老了,我們三個成了什麼,老怪物嗎?!
李治抬手捂臉,阿叔總和我感歎我還年輕,他老了。沒想到今日順嘴說了出來……好尷尬啊!
“啾啾~”還好幾人尷尬的時候,一隻雲雀來到了車窗處,說道:“滕王,數據已經檢測完畢,袁公說可以繼續鋪路,爭取今日鋪完二十裡。”
李元嬰伸出食指,摸了摸雲雀的頭,說道:“你告訴袁公,我們先回王府,今夜還要觀賞白燈璀璨,酉初二刻用晚膳,彆晚了。”
“啾啾~”雲雀震動翅膀飛離馬車,朝遠處而去。
輕扣三聲車廂,駕車親事調轉馬頭,朝明德門而去。至於李世民,自然會有人向他稟告,而且縱馬狂奔的速度很快,不用擔心會將他留在路上。
“王爺,你為何說自己老了呢?”唐儉猶豫半天,還是決定開口問問,十一歲的少年小郎君,仔細回想,滕王好像隻是依舊笑容散漫,卻已經很久沒有狩獵,或者用彈弓射人了。
李元嬰眼神有些小幽怨地看向唐儉,控訴道:“某成天和你們在一起做事,能不老嗎?某想去平康裡看美人,結果一個花魁選秀,讓某不敢踏足那裡,還有比某更悲催的嗎?”
原本直接選出十四強就歐克了,結果太樂署令說,評出八強來,剩下的六位,由票數最高的八位繼續爭奪,才更公平。禮部尚書和民部尚書以及兩市署令拍手稱快,原因很簡單,飛花令所能創造的商業價值太巨大了,他們眼饞稅收收入。
禮部尚書盧寬說的更好聽,要讓番邦感受到更公平更開放更包容的大唐。結果倒黴的是某,另外的六強會在本月下旬選出,到時與洛陽和揚州來的美人,爭奪大唐花魁。而此時,正是她們瘋狂拉票的時刻,平康裡則是她們展現魅力的舞台。
某不想被當成投票器械來招待,更不想被當成終南捷徑,某喜歡單純的感情,比如某喜歡當季海鮮,她們喜歡一曲紅綃不知數。比如某喜歡煎炒烹炸烤,她們喜歡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會被當成終南捷徑,隻因為不知道是誰大嘴巴,說花魁選秀是某的主意,某對花魁人選,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特權。
讓某查出來是誰,某定讓他好好體驗一把,什麼叫做誤入藕花深處;什麼叫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什麼叫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聽取蛙聲一片。
原本還有些內疚的唐儉,聽到後麵的話,實在沒忍住,拍著桉幾狂笑,“哈哈哈……哈哈哈……王爺,某……某可以告訴……某可以告訴你說傳出去的……”
“茂約!”李靖忙伸手捂住唐儉的嘴巴,看向李元嬰,說道。“王爺,無心之失,純屬無心之失,那人沒想到會引發那麼誇張的影響,不知者無罪啊!”
唐茂約瘋了!大家都知道滕王在查那人,陛下也知道,還是他囑咐大家不要告訴滕王。不然怎麼會五日了,還查不到是誰?
李元嬰看向楊師道,笑容特彆溫柔地叫道:“姐夫~”
“不是我!”楊師道很乾脆地說道。“陛下說,他會賞給你美人做補償。”
滕王的憤怒,不像虢王和江王,他們將人揍一頓,或者縱馬跑入府邸橫衝直撞一番,氣消了也就過去了。想想房仁裕的遭遇,想想堂妹那兩個繼子的遭遇,想想魏徵和高儉的遭遇……印刀切物鈍刀子割肉),真tnd遭罪啊!
聽說房喬已經接到了七封信,知道如此清楚是因為,七封信同時送到的,送信的驛卒太過驚訝,問門房:房相在崖州有很多故交嗎?
最後一封信是他剛到崖州時寫的,剛到就接受了一場巨風暴雨的豐盛招待。府衙外麵的河水泛濫,很多魚跟著水流進入府衙,足足裝滿兩大桶……還有若乾蝦蟹。同時抵達的還有崖州司馬武元慶,被衝倒的樹砸到了腿,骨折加上受寒,正在苦苦支撐……總之一句話,他知道錯了,他可以去雷州或者柳州,一定洗心革麵,絕不再犯錯。
房喬有些為難,既沒有和陛下說,也沒有回信,隻是喝酒的時候,和幾位同僚簡單說了幾句。
李元嬰聳了聳肩膀,恢複散漫的樣子,說道:“能讓阿兄如此回護的人,沒幾個,某可以挨個找他們喝喝茶。”
李治有些興奮地舉起右手,小聲說道:“阿叔,算我一個,我喜歡這種類似破桉的情況!”
聽到李治的話,李靖眼底閃過一抹極其複雜的情緒,鬆開唐儉的嘴,說道:“你自己決定說不說吧,某不管了。”
唐儉整理了下有些歪曲的領口,清了清喉嚨,輕聲問道:“滕王可聽說過遍體生蓮?”
李靖和楊師道:“……”
這事還能這麼說?難怪頡利可汗被他忽悠瘸了,臨死之前依然認為他是好人,唯一的知己!
李治:“……”
……
家兄唐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