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李世民輕拍李元嬰的額頭,壓低聲音說道。“再叫我李二鳳,我就綁你去獻陵,讓阿耶半夜過來教訓你。”
李元嬰很害怕地點點頭,該配合你演出的某,從來不會視而不見。阿耶若真是半夜能過來,最想訓的人也不會是某。招牌動作蒼蠅搓手再次上線,有些諂媚地笑道:“阿兄,金州的府庫有點緊張,要不你支援一點點。”
億點點不現實,關內道在修路,隴右道也在修路,阿兄的壓力比某大。
“明日再說。”李世民白了李元嬰一眼,回到原來的位置,很慶幸的一點是,今日夜宴沒有金州府屬官。若是他們在,某也不好揮舞著荊條,追著豎子揍他。
李道宗將剛泡好的紅茶,放到李世民麵前……某隻在信裡看到過,關於陛下揍小阿弟的描述。頭一次真實發生在眼前,某隻能說,小阿弟絕對是作死小能手。
“就不知道攔一下?”李世民瞪了李道宗一眼,冷笑道。“以後幼弟不用再叫你阿兄,直接叫李尚書就好。”
不是親兄弟果然隻有麵子情,平時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真有事的時候,隻會躲在一旁看熱鬨!
李道宗無比冤屈地看著李世民,某……某忒怨了!不說彆的,就說武德元年打薛舉父子,你率領精銳騎兵數十人攻入宗羅睺中陣,斬賊首級數千個,掉入山澗山穀而死者不可勝計又率領隨從騎兵二十餘人追趕逃跑敵軍,撲向折墌城,直接迫於敵城下……若是你真想揍小阿弟,他能跑的開才叫見鬼了呢!再說,就你打那一荊條,他毫發無傷不說,還能比猴子都靈活地爬樹……某又不是真的憨瓜!
……你是陛下你最大,說甚是甚!
叉手一禮,低下頭恭謹地唱道:“喏。”
心裡卻回蕩著: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兩歲呀,沒了耶呀~
雖然阿耶走時某不是兩三歲,心情是一樣悲傷滴。
李世民如同一拳打在彈好的白疊子上,心裡更不舒服,擺了擺手,讓李道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陛下,某想留在金州一段時日,看看新碼頭如何修建,以及會產生的相關律法修訂問題。”劉德威叉手一禮,唱了聲喏說道。“如今夏日正長,大理寺的事情相對來說少一些,兩位少卿能處理好庶務。”
托滕王的福,如今隻需唱喏,不用再上諾下唯分的那麼清楚。
李世民略一沉吟,有些頭疼地說道:“還有拆遷搬遷的相關問題,你也需要多留心些,不能由著滕王的性子亂來,以免出現與民爭利的情況,讓百姓寒心。”
幼弟倒不是特意與民爭利,隻是他的很多做法,老百姓很有可能理解不了,產生不必要的麻煩。當時放煙花的時候,一樣有人看不到它所能帶來的變革,彈劾幼弟靡費銀錢無數,不知民間疾苦。
“喏。”劉德威恭謹地叉手一禮,輕聲唱道。
任何變革,都會有一部分人利益受損。修建玄路之事,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能看到它帶來的便利,可依然有人彈劾。從周朝的井田製說到商鞅開阡陌廢井田,從秦朝的馳道說到漢初的與民休息,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玄路不該修那麼寬,和原來官道一樣就很好。持以上反對意見的人,並沒有他們吆喝的那麼愛民如子。很多人是因為修路的過程,占用了他們的田地,他們認為給予的補償太少。
還有些人言辭更加激烈和憤慨,將鬼魂都拿出來擺事實講道理……鬼魂是他們各家的先祖,因為修路的路線不是離他們家祖墳太近,吵的他們不得安寧;就是經過他們家祖墳,需要遷墳。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玄路是妖魔之路,不能修。持以上反對意見的人,做沒做夢不知道,他們擔心壞了祖墳的風水,影響他們升官發財才是真正的原因。
反而普通百姓對玄路很支持,提老攜幼地去看如何修路,修好後在上麵奔跑不說,打滾的都有。更有些老人家說如此平坦的路,曬糧會很好。
虞世南端起酒杯來,虛敬李世民,本就弱不勝衣的身子骨,隨著年齡的增長,更加飄然欲去,笑道:“陛下,老臣已經八十有一,不知道還能苟延殘年幾何,惟願能見西城碼頭建成,望陛下許臣留在西城,聊以微儘綿薄之力,不負殘年。”
若是能再做蒸汽船周遊幾處,某無憾矣。
李世民看著虞世南愈加清瘦的臉,若非夙夜儘心,誌在忠益,伯施的身子骨,也不會孱弱至此……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笑道:“有伯施幫某看著豎子,某求之不得。豈止西城碼頭,還有廣州的碼頭,等他們修好了,我們一起南下,去找馮盎喝酒去。”
雲鶴府與少府和工部的合作,越來越融洽。德素為外戚,承範為宗室,不會故意為難幼弟……政事堂支持雲鶴府的人也占多數,少數人的意見,不能完全抹除。在大家集體上頭的時候,需要有人來潑點冷水降降溫,隻是某沒想到潑水的人會是高儉與長孫無忌
……失望嗎?有一點,但不多。
“喏。”虞世南輕聲唱道,也將酒杯的酒一飲而儘,不論是否能看到,某都會努力活著,儘量多看看這片土地……
……
家兄唐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