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卻又不敢把宗政淩怎麼樣。
嘉慶帝神色一凜,目光沉沉的掃過去:“皇後,你退下,讓小姝救你兒子要緊。”
聽見嘉慶帝的話,皇後才恢複理智一般,往後退讓了幾步。
見狀,白錦姝也懶的跟她計較,立馬蹲下身去查看敖景的情況,呼吸脈搏都還在,但是人已經陷入休克狀態。
她先找到傷在什麼地方,發現是一把短刀插進了胸口,插的比較深,而且靠近心臟邊緣,這個狀況一看就非常棘手,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嗯?
忽然,她看見流出來的血顏色不對。
刀上有毒?
白錦姝立馬從天之眼取出一顆解藥給他服下。
這藥可解百毒,就算解不了他體內的毒,暫時控製毒性蔓延,給她爭取搶救的時間還是可以的。
“你給他吃了什麼?”
皇後見白錦姝還沒怎麼檢查,就直接給敖景喂了一顆藥,頓時覺得她可能沒安好心:“白錦姝,本宮警告你,你要是敢耍花招,對景兒不利,本宮不管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來幾個人把他抬回房間去,準備拔刀。”
皇後的話還沒說完,白錦姝驟然起身,狀似無意的撞了她一下,把她直接撞了個趔趄,被身後的默默扶住才沒有摔倒。
“白錦姝你……”
“皇後娘娘,你兒子胸口的刀貼近心臟,且刀上有毒,他隨時會死,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給皇後開口的機會,白錦姝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原本我不想救他,因為治好了沒功,治不好全是我的錯,如果你信不過我,可以等禦醫進宮,不過我得提醒你,他真的隨時會死!”
“……”
皇後聽見這番話,臉色瞬間一片慘白,把本來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怎麼會這麼嚴重?
敖景胸口的刀她也看見了,但她不知道刀上竟然還有毒。
究竟是誰,想要她兒子的命?
“那你剛剛給他吃了什麼?”
“延緩毒性的藥,一顆十萬兩銀子,皇後娘娘一會記得付賬!”
“……”
皇後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什麼藥一顆要十萬兩?
這個賤人!
她強忍著怒氣詢問:“那你能救活他嗎?”
“我隻能說儘力而為。”
為了避免日後有可能發生的麻煩,白錦姝決定把醜話說在前頭。
“本宮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儘力,你的醫術那麼好,怎麼可能救不活?”
“我的醫術好,但我不是神仙。”
“你……”
“皇後娘娘,在正式給他拔刀之前,我要你給我簽一份無責書,如果你不簽,那不好意思,還是等禦醫來給他看吧,我沒有那個本事敢百分百保證能把他救活。”
皇後聞言,簡直覺得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她一氣之下,脫口而出:“不用你,你淩王妃的架子太大,本宮用不起!”
此話一出,眾人異樣的目光紛紛看向了白錦姝。
大家都覺得,白錦姝嫁給淩王後這氣焰也變得囂張了,連皇後都敢不放在眼裡,當真是有些目中無人。
再怎麼說,皇後曾經也是她的婆母,而且她跟景王還做了一年多的夫妻,怎麼能如此無情,見死不救?
然而,這些人心裡這麼想,可當著宗政淩的麵,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半句指責的話。
白錦姝把眾人臉上的神色儘收眼底,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目光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嘉慶帝,抬步走上前。
“皇上,您怎麼說?”
“小姝,你彆生氣,皇後隻是太過擔心,才會口不擇言,朕知道,景王的傷勢很重,彆說禦醫現在不能及時趕到,就算能,隻怕也沒有你那等本事。”
嘉慶帝將眼底的冷意儘數斂下,和顏悅色地說道:“朕也知道你的顧慮,你放心,你現在隻管抓緊時間救他,至於結果如何,誰也不敢怪罪與你。”
“舅舅英明。”
白錦姝聞言,唇角浮出一抹淡笑,但這笑隻限於表麵,不達眼底。
宗政淩全程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白錦姝做的任何決定。
有了皇上的這句話,白錦姝又才讓人趕快把敖景抬進房間。
耽誤的這會時間,對他的救治又增加了幾分難度。
“在我救治期間,我希望任何人不要前來打擾,否則後果自負!”
白錦姝進入房間,正要關門,皇後突然加快腳步:“不行,本宮得在一旁盯著!”
萬一她對景兒不利,明明可以治好,最後卻說是因為傷情太重,導致景兒丟了性命怎麼辦?
所以不行,絕對不能讓她單獨救治!
白錦姝見她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就關上了房門。
“……”
皇後生平第一次吃閉門羹,沒差點氣炸了,在門口站了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其他人見狀,連忙抬頭看天。
嘉慶帝也輕咳一聲,轉頭看向了彆處。
宗政淩忍不住勾了勾唇,下一瞬,忽然聽見白錦姝在房間裡喊了一聲:“王爺。”
“怎麼了?”
他大步走到門口:“我在。”
“進來幫我一下。”
白錦姝說完,又補充一句:“隻能你一個人進來。”
宗政淩也是頭一次收到邀請,不免微微怔了一下。
其實,對於白錦姝那些隱藏的小秘密,他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既想知道,又怕知道。
他很清楚,那些東西不屬於這個世界,不管是天禹國還是大晉國,都不存在她所會的那種醫術。
所以,他內心有很多擔心,害怕真如他所想的那般……
“好。”
宗政淩聲音低沉的回了一個字,臉上的表情恢複自然,才慢慢伸手推開房門。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大家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往裡看去,可宗政淩的速度太快,還什麼都沒看見,門就再次被關上。
“王爺,我需要你。”
白錦姝見他進來,拉住他的手快速走到床前:“他太沉了,你幫我把他扶起來一點,讓他微微靠在床頭,我好拔刀。”
“好。”
宗政淩聞言,立馬照做。
與此同時。
門外,皇後見宗政淩進去了,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肯定進不去,正氣憤不已,這時,聽見侍衛上前向嘉慶帝稟報。
“啟稟皇上,沒發現有可疑人物,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剛剛大家都聽見冀王和景王發生爭執,吵的很凶,後來,景王不知道怎麼就受傷了,也沒人看見是誰動的手。”
“冀王?”
聞言,嘉慶帝還沒開口說話,皇後先忍不住怒聲問道:“他人在哪,把他帶過來!”
“回皇後娘娘,人……好像不在宮裡。”
他們早就找了,一直都沒找到,而冀王的身份尊貴,沒有得到嘉慶帝的命令,他們也不敢擅自出宮去抓人。
“不在宮裡?”
皇後一聽,原本還不是完全肯定,覺得冀王應該不敢傷她兒子,但是事發之後他居然那麼快就出了宮,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皇上,肯定是冀王乾的,您要替景兒做主啊,一定不能饒了他!”
“行了,你彆聽風就是雨,你們先去把他帶回來,問清楚再說。”嘉慶帝麵容陰沉的道。
看得出來,他現在已經極其不耐煩。
一個二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皇後雖然有時候魯莽,但對嘉慶帝,她還是懂得察言觀色,見侍衛已經領命出宮去帶人了,她也就安靜下來,暫時沒再說話。
現在,隻希望白錦姝還能有點良心,把她的景兒救回來。
房間裡。
白錦姝“不計前嫌”,隻把敖景當做一個普通病人,儘心儘力的對他搶救。
這男人該死。
但是,不能在這個時候死。
“血止住了。”
拔了刀之後,鮮血噴濺,雖然及時止住,但失血過多,必須馬上輸血。
好在,這狗男人運氣挺好,心臟長的偏了一點,刀刃並沒傷到臟腑。
“我現在要幫他輸血。”
“需要我回避嗎?”
白錦姝才說了一句,宗政淩便自覺地道:“或者,把我眼睛蒙上?”
“為什麼?”
“你的規矩不是一向如此嗎?”
“……”
她竟無言以對。
“不用。”
過了半晌,她才不太高興地道:“你對我的事,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