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宗政淩,以攝政王的身份,輔佐敖允登基為帝,直到敖允十八歲以後,他才能功成身退,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也就是說,他必須還要留在天禹國八年。
這是遺詔,也是聖旨。
所以,白錦姝和宗政淩看到裡麵的內容時,真的無比驚訝。
嘉慶帝,居然會放心把敖家的江山交給宗政淩?
讓宗政淩當攝政王,敖允還那麼小,根本沒有自己的勢力,這就等同於徹底放權給了宗政淩。
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當時,白錦姝告訴他,宗政淩和自己決定要離開天禹國,並且宗政淩已經在為此事做出行動,提前去尋找適合隱居的地方,他卻突然來了這麼一手。
是真心交托,還是想以此來捆綁?
現在人都死了,這些真相,隻能隨著他的死亡而長埋地下。
遺詔一宣讀,朝堂上所有文武百官瞬間安靜,整個朝堂鴉雀無聲。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會這樣?
這不可能啊!
讓十一殿下當太子的事,淩王之前在朝堂上是提過一次,可當即就遭到了皇上的強烈反對,這怎麼突然就同意了?
還讓淩王當攝政王?
皇上一直忌憚淩王,在京中是周所周知的事,怎麼會立這樣的遺詔?
隻怕,這其中有詐。
“淩王,這遺詔上的內容,也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再說,有沒有這個遺詔,下官覺得,都很難說。”
“你懷疑,本王偽造了遺詔?”
宗政淩淡定慵懶的坐在太師椅上,目光平靜無波的看向問話那人,隨即,將手中的詔書往那人身上一扔,讓他自己看去。
“……”
那人口中雖然在質疑,可麵對遺詔,還是不敢有絲毫不敬,連忙雙手捧住,緩緩打開。
身邊的人迅速圍過來,目光齊刷刷的看過去。
身為朝中要臣,嘉慶帝的字跡,大家自然都是認識的,並且十分熟知。
看完,文武百官個個變了臉色。
其中,最不可置信的人,當屬敖翼和敖景。
對於這個結果,敖景還好一點,很快就平靜下來。
可敖翼,完全不能接受。
哪怕遺詔上寫的人是敖景,他還覺得靠點譜,那個才十歲的小屁孩,他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也不接受。
但是,他不接受也沒用。
原本就沒幾個人敢招惹宗政淩,何況他現在還有遺詔在手,更有太上皇的口諭,名正言順,誰也不敢說什麼。
敖允登基稱帝,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皇後。
反正,無論是敖景當皇帝,還是敖允當,她都是太後,以後在這後宮裡,依舊是最尊貴的女人。
“皇後娘娘。”
皇後正坐在梳妝台前,細細端詳銅鏡中,那張容顏未老,仍帶幾分姿色的臉,眼底充滿歡喜與得意,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女人。
白錦姝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哦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太後娘娘了,恭喜。”
“你來做什麼?”
皇後轉過身,神色輕蔑的看著她:“也恭喜你啊,傍著哀家的兒子,當上了攝政王妃。”
“嗯。”
白錦姝頗為讚同的點頭,臉上明明在笑,可卻讓人無端感覺,那笑透著冰冷的寒意,叫人脊背發涼。
“太後娘娘說的是,我這個攝政王妃,確實是傍著您的兒子來的,您放心,今後的八年時間,我一定替您好好照看他,讓他健康平安的長大。”
“嗬。”
皇太後冷笑一聲,目光不屑地看著她:“哀家這個親生母親還在呢,用得著你來照看?”
“現在是還在。”
白錦姝緩緩邁步,走進屋中,眼神驟然變得淩厲起來:“但是,很快就不在了。”
“你什麼意思?”
太後臉色陰沉地盯著白錦姝,但內心深處,是有一點緊張的。
“你想乾什麼?”
“皇上是被你氣死的,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白錦姝走到她身邊,目光緊緊盯著她:“如果你真的忘了,那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下。”
“…你,你胡說!”
“是不是我胡說,太後娘娘心裡應該有數,你把皇上氣死了,現在還能心安理得的當太後,你晚上睡覺,不會做噩夢嗎?”
“……”
太後被這一句話問的,腳步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臉色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看來,還真是做噩夢了。”
白錦姝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忽然變得狠厲,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太後的臉上。
“你讓我那麼多天的堅持和努力都白費了,最後還被舅舅冤枉誤會,你害死了他,還害的我不能趕去大晉幫忙,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太後?”
“白錦姝!”
太後不可置信的瞪著白錦姝,這個賤人居然敢動手打她?
她舉起手,想把這一巴掌還回去,卻被白錦姝輕鬆的握住了手腕。
“太後娘娘,體麵和尊榮都給足了你,但你,也該為你所做的事而付出代價!”
“什麼意思?”
“太後娘娘和先皇夫妻情深,先皇逝世,太後娘娘傷心過度,食不下咽,鬱鬱……而終。”
“……”
太後一臉震驚,隨即化作憤怒。
“白錦姝你好大的膽子,你想謀害哀家?”
“我可沒有,是你自己想不開,一心尋死,想要隨先皇而去。”
話音落下,白錦姝一把拽住太後的頭發,迫使她仰頭,然後將一顆毒藥塞進了她嘴裡。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揚長而去。
“太後娘娘身體不適,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得驚擾。”
若不是新皇的母親不能有任何汙點,白錦姝也不會用這種方法來處決太後。
為了敖允能順利登基,隻能讓她體體麵麵的去死。
這也是太上皇的意思。
“公主,好消息!”
白錦姝剛從太後的寢宮出來,就見紅音火急火燎的跑來:“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