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方昀禮。
年前離開,到現在,快五個月了才回來。
“怎麼了,跑的這麼急?”
東方昀禮順勢扶住薑妤蒽的腰,讓薑妤蒽站穩的同時,整個人更加貼緊自己的懷裡。
“是郡王夫人出事了。”
聽見東方昀禮的聲音,薑妤蒽才猛地回過神,沒時間跟他多說,趕緊繼續往那邊跑。
東方昀禮聞言,也沒進府門,而是跟著薑妤蒽一起去了郡王府。
薑妤蒽趕過去時,郡王夫人敖蕁已經被抱回了房間。
她的胎兒本來才剛穩,摔了一跤後,又有了流產的先兆,而且一直在出血,情況十分嚴重。
薑妤蒽給她服用了保胎藥,一直在郡王府待到半夜,才和剛回來的東方昀禮一起回到昀王府。
“有消息了嗎?”
回去後,兩人沒再像以前那樣,進了府門就直接各回各院,分道揚鑣,而是讓廚娘坐了宵夜,一起去了餐廳吃東西。
吃飯期間,薑妤蒽率先打破沉默。
東方昀禮回到她問的是什麼,眼底劃過一起落寞,但隻是轉瞬即逝,快的薑妤蒽還沒捕捉到,就已消失不見。
他隻回了兩個字。
“沒有。”
仍舊是沒有消息。
這幾年間,他已經跑了好幾個國家,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也想過放棄。
可放棄,就代表一點希望都沒有,不放棄,總歸還是有那麼一點希望。
“彆灰心。”
薑妤蒽問完,就立馬後悔了。
她不應該問。
因為問完,根本不知道怎麼安慰。
過了半晌,才擠出這麼三個字。
東方昀禮看起來倒也不像是灰心的樣子,臉上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不會的,過段時間,我準備去趟天禹國。”
“天禹國?”
薑妤蒽知道這個國家。
這段時間幫敖蕁保胎,跟他們混的也比較熟,所以知道敖蕁是天禹國嫁到大晉國的和親公主。
“那……什麼時候去?”
其實她想問,什麼時候把病毒盒子還給她。
隻是現在這個氣氛,貌似不太合適。
“再說吧,去年過年我不在,皇祖父和太祖母很不高興,先陪陪他們。”東方昀禮說道。
這個。
薑妤蒽不予評價。
他知道他們不高興就行。
“早點睡。”
吃完夜宵,兩人依舊是各回各屋。
第二天一早,東方昀禮先進了趟宮,在宮裡一連待了好幾天才回來。
想必,是太後不讓他走。
畢竟,他這次離開的時間太長,老太太肯定會多留他在身邊住幾天。
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堆東西。
彼時,薑妤蒽剛從郡王府那邊回來。
敖蕁的情況不太好,孩子眼瞅著要保不住。
遭了好幾個月罪,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白郡王還好,就是郡王夫人,是真的難以接受。
之前因為大女兒的事得了心病,身體本就很差,現在懷這個二胎,簡直是雪上加霜,這個幾月,好不容易調養的穩定下來,卻又摔了一跤。
現在來看,不止是孩子保不住,母體受損嚴重,加上傷心過度,也是有危險的。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就算針對性的給她配藥,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以她現在的狀況,根本來不及。
薑妤蒽正有些發愁,就見東方昀禮拎著一堆東西進來。
“這是什麼?”
“是錦姝給郡王夫人的保胎藥,你先看看,還能不能用的上?”
東方昀禮走進正廳,把東西一股腦堆在桌上。
薑妤蒽聽見保胎藥三個字,趕忙過去打開包袱一看,瞳孔猛地一震。
竟然是醫藥?!
“你說是誰給的?”
“白郡王的大女兒白錦姝。”
東方昀禮目光看向她,臉上閃過一抹狐疑:“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問題。”
薑妤蒽內心震驚,但麵上依舊保持著平靜:“有了這藥,郡王夫人的孩子可能有救了。”
“那太好了,你給他們送過去吧,裡麵還有封信,是錦姝給郡王夫人的,應該可以治療她的心病。”
關於白羽一家的事,東方昀禮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原本,他對白錦姝也是極其失望的,前陣子收到紅音的消息,說是錦姝跟敖景和離,而且還學會了醫術。
這變化屬實有點大,讓他深感意外。
回想當初,她寧死也要嫁給敖景,不到一年就和離了?
回來後,東方昀禮想著郡王夫人這次這麼嚴重,便傳消息告訴了紅音,沒想到,白錦姝竟然立馬快馬加鞭送了藥和信回來。
“嗯,我再看看,一會就給他們送去。”
這簡直就是及時雨。
薑妤蒽心頭大鬆。
醫藥比中藥的藥效快很多,且還是對症的保胎藥,這藥盒看著雖然有些落後,但是她看了成分,藥還是相當不錯的好藥。
這次去郡王府,薑妤蒽感覺腳步都輕快不少。
有了這藥和信,相信郡王夫人一定能挺過這次難關。
不過,她心裡對這位白錦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難道是跟她一樣,從現代穿越來的?
但是看這藥盒的包裝……
她把藥盒子翻過來,這才想起看日期。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八百多年前?
那就是跟她來自同一個世界,但是不同年代。
薑妤蒽在心中暗暗盤算,等東方昀禮去天禹國時,要怎麼才能讓他把自己也一起帶去。
此時的郡王府,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愁雲。
“妤蒽,我今天又出了好多血,你實話告訴我,這個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薑妤蒽一進房間,還沒來得及開口,敖蕁先紅著眼睛問她。
“不會的。”
薑妤蒽連忙拿著包袱走到床前:“我這次來,帶了一個好消息,你放心,這個孩子應該有救了。”
她一邊說,一邊著急把包袱打開。
裡麵的藥,敖蕁和白族都看不懂,薑妤蒽便沒有浪費時間多做解釋,隻是信拿出來遞給敖蕁。
“這是您女兒給您的信,關於您的一切,她都知道了,還派人八百裡加急送來了藥和信。”
“這……這是姝兒的信?”
敖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姝兒當初為了嫁給敖景,走的多麼決絕,這一年多時間,從來也不曾給他們寫過信,她還以為,已經徹底失去了這個女兒。
她居然會給他們寫信?
敖蕁激動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白羽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有些淚目。
“深呼吸。”
薑妤蒽無奈失笑:“這是好事啊,您先看看她給您寫了什麼,彆這麼激動,看完,我幫您吃藥。”
“好,妤蒽,真是謝謝你。”
敖蕁滿臉感激地道。
“沒事,您慢慢看,我出去等著,看完再叫我。”
薑妤蒽是個外冷心熱的人,有些見不得這種場麵,況且,她又不會安慰人,乾脆就直接回避一下。
敖蕁原本想說她留下也沒關係,然而薑妤蒽說完轉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她在門外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房門才被打開。
重新進去時,敖蕁雖然眼眶通紅,眼角還有未乾的淚水,但臉上的情緒明顯是開心的,之前身上的那種鬱結似乎一下就沒了,整個人的狀態都放鬆了下來。
果然。
這封信才是最大的良藥。
薑妤蒽沒問信裡寫了什麼,隻是默默把藥拿出來,先給敖蕁吃了一頓。
還有保胎針。
不得不說,這些白姑娘準備的挺齊全。
“這是什麼?”
“是您女兒送來的,一種特殊的保胎藥,您彆怕,就是有點疼,但是保胎效果比您之前喝的湯藥好很多倍。”
“沒事,我不怕疼。”
一聽說是保胎藥,而且是白錦姝送來的,她自然沒有任何疑慮,薑妤蒽順利的就幫她把針給打了。
就這樣,有了保胎藥和保胎針,一個月的時間過去,敖蕁的情況日漸穩定,胎兒總算是成功保住。
薑妤蒽宮裡宮外的跑,太後的身體也越來越好,這兩天,她終於可以閒下來,好好休息兩天。
東方昀禮雖然沒有出遠門,但這個人還是經常不見人影,每天都飄忽不定,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在乾什麼。
薑妤蒽忙完,想要找他要病毒盒子,找了好幾天都沒把人找到。
所以,她打算今晚到滄瀾居去等他。
等到半夜,她坐在台階上睡著了,感覺身體一輕,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東方昀禮打橫抱在了懷裡。
“你……你回來了?”
這麼長時間,他對她一直很規矩,像今天這樣抱她,貌似還是第一次。
薑妤蒽掙紮著要下來,然而他卻不放。
“怎麼在這睡著了,是在等我嗎?”
他的聲音低低的,在夜風中,竟顯得有幾分撩人。
“我……”
薑妤蒽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先放我下來。”
“我抱你回房。”
“回誰的房?”
“當然是我的房,你都主動來找我了,後麵的事,怎麼還能讓你一個女孩子來做?”
東方昀禮正色道。
什麼?
這說的什麼跟什麼?
薑妤蒽有點懵。
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彆,你先放我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薑妤蒽再次掙紮,從他懷裡下來。
東方昀禮放下她,手臂卻依舊纏在她的腰上,他今晚的心情似乎不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