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朧月身著一襲紅色婚服端坐在床上,淡墨色的發絲批在身後。
房間裡燭影搖晃,將她的影子拉的有些長。紅色的蠟燭上刻著一個金色的囍字。
婚房中掛著許多紅色的絲綢和禮花,嬌滴滴的新娘還蓋著紅蓋頭,正滿心歡喜的等待著她的如意郎君。
今日終於能夠跟她日思夜想的人成婚,尚朧月高興的嘴角都合不攏,一整天下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窗外的天色漸漸變得昏暗,一輪明月出現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時間一點一點的在流逝著,門外依舊沒有半點兒動靜。
她都在房間裡等了他那麼久,也不見他半點蹤影。
或許是有些擔心他,所以尚朧月半掀起紅蓋頭,一張嬌豔欲滴的臉蛋便露了出來,目若秋波流轉。
臉上的肌膚白如雪,仿佛吹彈可破,豔麗的紅唇微微緊抿,眉頭微皺。
她麵露焦急的朝窗邊望了望,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到了她的耳中。
她心下一顫,知道是他來了——
尚朧月趕忙放下掀起一半的紅蓋頭,調整了下姿勢又重新端坐了起來。
此時她的心跳怦怦直跳,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現在的她很是緊張。
房間裡麵很安靜,安靜的能夠聽見她自己的心跳聲。
白嫩的雙手放在腹部的位置,手心都緊張的冒出了許多汗液。
門被推開時發出了吱呀的響聲,她心頭微顫了一下,竟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一個身著紅色喜袍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劍來到了她的麵前。
男人臉上泛著微紅,但並不是他看見新娘臉紅,而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
他冷冰冰的看著她,步伐不穩的走到尚朧月的麵前。
他站了有好一會兒了,手卻遲遲沒有掀起她的紅蓋頭。
一抹厭惡、惡心、憎恨的感覺從他心中蔓延出來在不斷的發酵著。
她眉頭微蹙,紅唇輕輕抿了抿,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衣裙:“夫君怎的不掀蓋頭?”她的聲音甜美。
男人冷笑一聲,他俯身湊到了她的麵前,溫熱的氣息伴隨著濃濃的酒味撲麵襲來。
即便隔著一層紅布,她也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濃烈的酒味,她眉頭緊皺,正欲開口,下一秒她的蓋頭便被挑飛。
紅蓋頭被他用劍掀開,低著頭的尚朧月自然是沒有看見他手中拿著的是什麼。
在蓋頭被掀開後她嘴角處的笑意更濃了,可當她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時,眼前的畫麵跟她想象中的畫麵卻截然不同…………
尚朧月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手拿著黑色長劍對著她,墨色的雙目中儘是恨意,眼裡是絕對的肅殺。
男人怒道:“你害我弟弟被貶到關外!至今生死未卜!你還想我娶你?做夢!”麵對男人對她突然的怒吼,尚朧月有些不知所措。
他現在像是一隻發狂的野獸般,仿佛要將她給撕碎吃掉。
她愣怔的看著他,腦中正在想著要說什麼,她趕忙解釋道:“夫……夫君…我…我也是為了你好…”聲音在發抖,麵對這樣的他,她感到害怕。
男人瞳孔猛的收縮噗之以鼻的道:“為我好?”這仿佛是他聽過最搞笑的話語。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
還沒等尚朧月來的及反應,男人拿起手中的劍,一劍刺穿了她的肩膀———噗嗤一聲是劍入肉發出的聲音……
瞬間鮮血就如同洪水般湧出,在這一刻她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起來。
嬌嫩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
男人臉上毫無心疼之色,他反倒是笑著問她,“痛嗎?”他在她的耳邊低語著。
她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肩上的痛跟她的心痛相比……算不得什麼……
尚朧月的眼裡含著淚水,眼眶猩紅,嘴唇微顫,麵容楚楚可憐:“為……為什麼?”她的聲音帶著些哭腔,聽起來很讓人心疼。
眼前的男人並未對她有絲毫的憐憫,他看著她的眼神隻有厭惡。
他再多跟她待一會兒,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看著她這張臉,他越發覺得惡心,心中的怒火已經蔓延了出來,他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理智了,男人快速地抽出刺在她肩上的劍。
她發出一聲悶哼,眼裡滿是絕望之色……
隨即他怒喝一聲,一劍向她劈去。
若不是護衛及時趕來,恐怕她就命喪黃泉了………
成親五年來,他從未正眼瞧過她,也從未與她行房事,她在落王府的待遇連下人也不如,落王府中的下人都不把她當人看,但好歹她也是落王妃,表麵上對她還是要裝一裝的。
萬一哪天她東山再起,第一個報複的就是那些欺辱她的人,下人們還是有些顧忌的。
她每日都活的很煎熬,日日夜夜都在盼望著,落文宇來雲水閣,不然就是在他元慶閣等他。
可他一見到她就會轉身離開,每次都是如此。
日子還長,她認為自己能夠把他這顆冰塊給捂化。
可惜她錯了……這五年的時間裡他對她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