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權力場_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_思兔 

第95章 權力場(2 / 2)

周延年也不說話。

車裡也無人說話。

方才車外的對話好似正是車裡的人在爭辯。

一個人心裡在叫囂,是想殺,也殺了。

一個人在心裡否定,不想殺,也沒有殺。

一句話不說,卻已爭了個麵紅耳赤。

不。

小七不必去與人爭辯,她有自己的雙眼,也聽從自己的判斷。

那人自然也不屑去爭辯,他是什麼人,他心裡的都是國家大計,是這一夜的宮變,是如何揪出幕後的主使,他豈會為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爭辯。

根本不必多此一舉。

一路無話,很快就回了蘭台。

那人當先在前頭走著,自顧自上了青瓦樓,小七不知自己該不該跟他進去,便隻是垂頭攏袖跪在木紗門外。

“進來侍奉。”

小七悶悶地進了臥房,那人已扔了外袍疲憊地靠在矮榻上。

他身上有傷,又奔忙了一宿,必是極累了。

“淨手,備蘭湯沐浴。”

小七微微抬頭,這才見他臉上手上皆沾著不少血漬。

她垂頭應是,在淺腹蟠龍盤中將帕子洇濕,跪坐一旁默然為他擦血。

這一張臉當真是如刀削斧鑿一般,棱角分明,劍眉長,鼻梁高而堅挺,嘴唇薄而好看,他的皮膚是白的,他的後顱因靠在榻上,看起來頸間喉結突出。

隻有一件單薄的裡袍,露出半塊結實的胸膛,胸膛上的傷口尚未愈合完好,但因包紮著帛帶,看起來才不會那般可怖。

好在一雙鳳目闔著,掩去了周身的鋒芒。

小七不敢再看下去。

就是這個人,就是他殺伐果決,方才射殺了公子許牧。

不,他原是要親手射殺她。

是因了巧合,那一箭才射中了公子許牧。

血將那淺腹蟠龍盤染得通紅,這一夜過去,他該殺了不少人罷。

那人沉聲問道,“在想什麼?”

他問話的時候不曾睜眼,辨不出情緒。

小七恍然一怔,回道,“奴什麼都沒有想。”

那人緩緩睜眼,甫一抬手,小七猛地一激靈便朝後躲去。

被那人抓了個正著,那人凝眉睨她,好一會兒過去才問,“怎麼,怕我了?”

小七踧踖不安,忙伏地請罪,“奴去換乾淨的水。”

那人沒再說什麼,隻淺淺應了一聲。

她磨磨蹭蹭地換了一盆新水,侍奉他淨了手,他手上的血很快又將淺腹蟠龍盤染了個紅透。

小七指尖輕顫,就是這隻手,於城樓上張弓拉箭。

那人兀自說道,“這便是權力場,你死我活,十分尋常。”

是了,改朝換代也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就似魏昭平王也在旦夕之間被沈家父子殺了個片甲不留。

他看起來是疲頓的,靠在榻上,一身的倦意。

他身在權力中心,必也比尋常人活得更累吧。

那人又道,“我無心殺你,你不必害怕。”

“但要勸你。”他肅然危坐,往她心裡看去,“小七,離他們遠遠的,永遠不要卷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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