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娘悄聲道,“公子很不高興,黑著臉去了長樂宮,卻又沒有什麼好辦法,隻叮囑我定要儘心侍奉。公子說若是不起戰事,他白日都留在宮裡,郡主若有什麼事,要我隻管跑去報信。”
小七抱住槿娘兀然一歎,“姐姐......”
槿娘看起來十分得意,“小祖宗啊,我早就說了,公子待你不同,你還不信。如今槿娘我還得說,公子可愛死你了。”
小七破顏一笑,是,信,信,信。
公子心裡是有她的。
怎麼會不信。
她與槿娘還沒有說上幾句話,醫官便來了,一來就是三人。分彆把了脈,又湊在一處仔細會診了,他們聲音很低,說的也都是些聽不太懂的話,不久兩人先走了,留下一人針灸。
槿娘問那醫官,“大人,郡主的身子約莫多久能好?”
那醫官凝眉捋須,“隻能調理調理看看了。”
槿娘又問,“最快要多久?”
醫官沉吟著,“最快也得一兩月。”
小七心裡生涼,白日公子所說小年夜要與她一同在蘭台過生辰的話,大抵也是不能實現了。
針灸十分痛苦,湯藥也是極苦的。好在周王後倒是個守諾的人,每每飲了湯藥,也果然命婢子往後小殿送來桃乾。
她這一日除了晌午與入夜去前殿陪伴周王後一同進膳,其餘時候不是在針灸、針灸、針灸,便是在喝藥、喝藥、喝藥。
就連夜裡也不閒著,夜裡也仍要熏艾、熏艾、熏艾。
針灸雖疼,喝藥也苦,但不是不能忍受,唯有熏艾到底是有些難堪的。
每每熏艾,她需靜臥榻上,周身不過隻有兩塊窄帛帶,一塊用來裹胸,一塊遮擋秘處。
帛帶太窄,她連翻身都不敢。
小七受罪,卻隻需靜臥便是,乏極了還能合眼小憩。但槿娘受罪,卻是因了槿娘熏艾受累,一夜都不得合眼。
槿娘困得直打哈欠,她醒來時便勸,“姐姐歇息吧,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不必急在這一時。”
槿娘不肯,那粗大的艾條在她身上各個穴位遊走,“什麼時候針灸,什麼時候喝藥,什麼時候熏艾,這都是醫官定好的,這一晚上要熏六根艾條,是錯不得的。”
槿娘說著,又打著哈欠悄悄朝珠簾外努嘴,“都盯著呢!”
因而這後小殿儘是藥味、苦味、艾草味,成日成夜的都不能消散。
次日一早珠簾外便有人催了,“嘉福郡主可醒了?娘娘還等著郡主進早膳呢!”
槿娘一激靈清醒了過來,“穗姑姑,就來了。”
穗姑姑又道,“快一些,千萬不要讓娘娘等急了。”
槿娘趕緊應下,“就來了!就來了!”
慌裡慌張地侍奉著小七起身更衣盥洗,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