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墨思索一番解釋:“我認為你所言的那種無情道,是狹隘的無情道。
真正的無情道應該是能掌控自己的七情六欲,不沉迷於小情小愛,心境不會受情感波動的影響,更客觀、理智地專注修煉本心!”
霍承燁讚賞地點頭:“不錯,其實無情道有些類似一方世界公正的天道,不會因萬物生靈的任何變化產生有傾向性的情感,因此才能做到不偏不倚。”
“但隻要萬物生靈有情感,又怎麼會沒有好惡情緒,所以修煉無情道是一條危險的路,多少年來,據我所知,走這條路的天才都湮滅了!”
龍景逸用殘酷的事實告誡著眾人。
天色昏暗後,時墨四人告辭離開,剛回客棧坐著修煉不到一刻鐘,就聽到外麵有激烈的打鬥聲。
天穹城裡有打鬥並不算稀奇,不過今晚明顯有些聲勢浩大,時墨緊閉著的窗戶影子上都映出遠方若有若無的火光。
她抱著時白起身打開窗戶往遠處眺望:“那是內城啊,白家?”
隔壁的霍承燁也趴在窗戶上探頭探腦打量,“看樣子有人按耐不住,提前對白家動手了,和昆侖仙宮的那些親衛打起來了!”
“那也不至於動作這麼大吧?昆侖仙宮和碧霞宮當天戰鬥也就如此規模了!”時墨滿臉困惑。
“今時不同往日,昆侖仙宮也需要造勢,不然底下那些勢力蠢蠢欲動,容易失控。”
時墨一怔,很快就想到了穹花宴的事,嘴角微勾:
“你說的對,那穹花宴舉辦的一言難儘,世家大族多用一些庶出子弟赴宴糊弄,想必那顧傲天心裡不好受吧!”
“不錯,看似是顧雨朧不爭氣,請不來那些嫡出的子弟,實則打了昆侖仙宮的臉,所以為白家出頭,也是天帝展示自己實力的機會。”
時墨額頭青筋跳了跳,和大多數仙人一樣,站著聽了半宿的炮火轟擊,總算平靜下來了,內城彌漫在一片煙霧中。
“昆侖仙宮真是財大氣粗啊,響了半宿的爆炸聲,那得消耗多少靈力彈啊!”
“唉,終究是仙宮,底蘊深厚,以後還是要謹言慎行,莫要得罪了仙宮。”
“白家這招走的不錯,居然想到求助仙宮,兩方關係也是難得。”
“什麼難得,你忘了那奪氣運的妖女身份?這也算冤有頭債有主吧,昆侖仙宮本就該對白家負責,那可是近十個嫡係子弟的前途換來的哪!”
四周客棧護欄走廊裡,三三兩兩的仙人們低聲議論著。
時墨看著天色未亮,就回屋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不知不覺,睡過頭了。
再次蘇醒還是被外麵的驚天哭聲驚醒的,“怎麼回事啊?”
她迷茫地打開窗戶,隻見清晨的醫館前圍堵著一堆人,一個婦人撲在一道年輕的屍體上嚎啕大哭。
“造孽啊,白族長的嫡長子隕落了!看來那氣運真不能丟失啊,不然性命難保!”人群裡的仙人們滿臉同情地低聲嘀咕。
“是啊,昨日白家出的事,這白公子才多活了一日啊!”
“唉,沒有氣運保護,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要了命!”
時墨收回神識,看著龍景逸專注的吃瓜臉,“他是怎麼隕落的?”
“白家府邸門檻高,據說他走路時,一步沒跨過去,被絆倒甩出地麵數十米,頭部正好撞擊到旁邊的石墩上,送到醫館裡時,人就不行了!”
時墨大吃一驚,還有這種粗糙的死法?
那白家公子天賦修為就算一般,好歹也是仙人啊,咋比凡人還脆弱,而且被絆倒也很離奇,又不是幼童。
那白家門檻就算很高,能高到哪裡去?
龍景逸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湊近嘀咕著:“是不是覺得很離譜?所以這就是修仙之人失去氣運庇佑的壞處。”
時墨看著樓下不遠處那傷心欲絕的婦人,沉思片刻:“不對啊,就算腦袋受了傷,那神魂呢?”
“醫師說昨日給白公子看診時,就發現他神魂虛弱,這一下徹底被撞散了,回不來了!”
白家大公子的草率隕落,對其他同樣被奪走氣運的白家子弟而言,就是一場噩夢,他們為了躲避各種意外,不得不閉門不出,仿佛想要靠拖延時間漸漸地躲過劫難。
然而現實很殘酷,不出七日,其他八個子弟也悉數隕落了!
死法各種各樣的離奇,有的吞服辟穀丹噎死、有的喝靈茶嗆死、有的死於噩夢驚懼、有的房梁倒塌被壓、有的被靈獸咬死……總之,無一例外活著。
一時之間,眾勢力對顧雨朧的恐懼到了頂峰,八大世家花了重金給宅子施加各種防禦陣法,給子弟鍛造高階護身法寶,深怕被人鑽了空子。
昆侖仙宮裡,顧雨朧花了不少功夫煉化了從白家子弟身上得來的氣運,睜開眼時,看到了窗前站著的天帝。
她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一口喝掉,慢悠悠地走到窗前:“父帝,您怎麼來了?”
“啪!”天帝滿臉陰狠轉身猝不及防地抬頭給了她一巴掌。
“你又打我?”顧雨朧身影被打的原地轉了一圈,睜著大眼睛瞪著他。
“若不是老子無人可用,非掐死你不可,誰讓你動的那些勢力?平日裡你朝著那些不起眼的散仙下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不說什麼了?
結果你肆無忌憚對著八大世家下手,你是覺得我是傻子,還是那些世家是傻子?”
顧傲天一把用靈力拽過顧雨朧的身體,掐著她的脖子咬著後槽牙問道。
“奪氣運的功法是您給我的,我,我沒辦法,外城那些散仙的氣運根本就供不上我的修煉,而且那些人周圍魚龍混雜,我每次行事小心翼翼,也總被人察覺。”
顧雨朧滿臉慘白,呼吸不暢地慢吞吞地回答。
“哼,蠢貨,你在八大世家搞小動作就不被人發現嗎?現在坊間誰人不知那個奪氣運的妖女是你?”
顧傲天滿臉譏諷地看著愚不可及的顧雨朧,她居然沾沾自喜自以為行事很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