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梟推開房門,推著輪椅徑直進入了薑書意的病房。
病房裡隻此刻燈光全部熄滅,隻有一盞小小的床頭燈開啟,銀白色的光落在薑書意白得如細雪一般的肌膚上,甚至瑩瑩發光。..
傅聞梟靠近了過去。
薑書意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但似乎卻並不太安穩,她是不是皺眉,神色緊張。
薑書意突然伸手胡亂揮舞,似乎是想要在空中抓住什麼一般。
傅聞梟下意識地抬手,握住了薑書意的那隻手。
隻是他一個不注意,伸出的,竟然是失去正常功能的那隻手,他隻能虛虛地握著自己的手掌,輕輕地圈住薑書意的手指。
他甚至連握緊她的手都能力都沒有,薑書意的手卻在觸碰到傅聞梟手掌的一瞬間,放鬆了下來,沒有再胡亂揮舞了。
傅聞梟暗暗有些吃驚,不由自主去想:“是因為我嗎?所以你才安靜下來了?”
傅聞梟另一隻手將薑書意的手掌輕輕地捧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唇邊吻了吻:“等我好起來……”
等他恢複了正常,再告訴薑書意所有的事情,現在……如果薑書意要恨他,就讓她再繼續狠狠地恨下去吧!
傅聞梟又往前移動了幾分,低下頭來,輕輕吻著薑書意的唇瓣上。
薑書意莫名感覺到自己的唇上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她突然驚醒,轉臉看了看周圍,發現很安靜。
甚至連涼語都隻躺在一旁的加床上睡著了。
可薑書意驚醒之後,就再無法入眠了,她躺在床上,雙眸望著天花板,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如果當時她再堅強一點,她一定能從謝哲宇的手裡,搶回自己的孩子。
薑書意這麼想著,便覺得頭暈腦漲,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她從床上走了下來。
若是平時,涼語一定很快就會被薑書意的動靜打擾,可偏偏她今天什麼也沒做,直接去挖了一天的土,而且想著薑書意就在身邊,也出不了什麼岔子,她便睡得沉了幾分。
因此當薑書意走出房間的時候,涼語都沒察覺到。
薑書意將轉角走廊上的窗戶打開,感受外麵吹來的涼風。
六月的天氣已經有幾分燥熱了,但沒有完全進入酷暑,夜半時分的風還是有些涼意的。
還不夠……
薑書意隻覺得這一點涼風對她來說,還不足以能夠讓她的頭疼消除,清醒起來。
她坐在窗框上,側著臉,腦袋伸出去,感受到清涼的風,瞬間便舒服了下來。
傅聞梟小心跟在薑書意的身後,看到她坐在窗台上,從他的角度看,她幾乎快要將半個身子都要伸出去了,頓時心驚肉跳。
他不可抑製地想到薑書意兩次從高處墜落時候的場景,其中一次,他抓住了薑書意,另一次……
傅聞梟完全無法再控製自己的心神去一遍遍地想著,薑書意落入海裡的狀況。
隻是這一次,薑書意要是掉下去,是一點點生還的希望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