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海和劉英聽罷,都沉著臉不敢說話。
兒子說的這些話,他們自然也是懂的。
自從淩淩嫁進門,這個家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好。說一句絲毫不誇張的,眼前的一切都是淩淩帶來的。
去年這個時候,家裡還一貧如洗,賣了地才勉強還上債。
可今年家裡買了大房子,而且是好幾十套,本來給人家打工的兒子還能開商店當上老板,還有一輛大車可以開。
這不是兒媳婦帶來的,是誰?!
程天源乾脆利索道:“爸,媽,我身邊的錢都是淩淩的。她不主動開口給阿芳做嫁妝,你們就不能去討要,我更不能去。她不喜歡林聰母子,甚至跟我提了好幾次,說趁早跟那些人離遠點兒,反而對阿芳好……”
“不行!”劉英擦著淚水哽咽:“她都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了。她以後還能嫁誰?誰還會要她?”
程天源沉默了。
媳婦的觀念和想法都很新潮,老人家一直住在農村,根本不可能接受得了。
再說,他的妹妹太不爭氣,也是爛泥扶不上牆。
程木海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們身邊的錢都是淩淩給的,應該有一千四百塊左右。反正在這裡有吃有得住,我們壓根不必花什麼錢。這些錢都給她做嫁妝,讓他們挑地方租去,不要總待在這邊。你看行不?你跟淩淩說一聲吧。”
“行。”程天源解釋:“這是她送你們的,你們自行做主就是。”
劉英忐忑低聲:“隻是……她……她說要一套房子……”
“不要提!”程木海粗聲打斷:“那是淩淩自個的!她賺錢也不容易,那些房子是她的退路。你沒聽淩淩說嗎?那些是她的固定收入,也算是這個家的退路。阿源說得對,怎麼能惦記淩淩的東西?啊?!”
說著說著,他也生氣起來,將煙扔地上,一腳狠狠踩了踩。
“她要嫁人,卻偷了家裡的錢給人家,現在跑回來哭一場,一毛錢彩禮都沒有就說要嫁人,還敢開口要嫁妝!天底下要有沒有這樣不要臉不要皮的東西!都是你!整天慣著她!她才敢得寸進尺!學人私奔還敢回來,沒打斷她的推浸豬籠已經算她走運!”
劉英嚇壞了,不敢再說什麼。
程天源是一個大孝子,見此上前抱住媽媽的胳膊。
“爸,這些話就先不要說了。你們是長輩,阿芳的婚事自然是你們做主,我不想說什麼,淩淩她本來就反對,所以也甭希望她幫上什麼。你們自己去跟林聰他們商量去,我們假裝不知情。”
頓了頓,他趕緊補充一句:“要儘快,眼看就要中秋了,趕緊定下來搬出去,彆在這裡逗留太久。”
……
那天晚上,劉英就悄悄跟女兒說了這件事。
程天芳聽了一臉不滿,轉身回屋找林聰。
“爸媽說隻能給我們一千四百塊的嫁妝……房子是我嫂子的,他們做不了主。”
林聰一聽能有這麼多錢,暗自歡喜,不過回念一想沒房子住——那可不行!
“阿芳,小寶貝,你也不仔細想想。我們在榮城現在什麼都沒有,可你已經懷著孩子,不能沒房子住啊!你嫂子她有兩套大房子,還有那麼多的小房子在出租,為什麼就不能送我們一套?她還是你的嫂子嗎?怎麼就那麼狠心啊?”
程天芳其實有些怕薛淩,但她更多的是羨慕嫉妒恨。
“那還能怎麼辦?如果那些房子是我哥的,那他肯定願意給我的!可都是嫂子賺的,她不肯給,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