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絲毫不怕,抬眸冷冷瞪著他們。
“徐翠花能不能放出來,這得等警察同誌和法院判決,不是我一人說了能算的。我堂弟生死未卜,他如果沒什麼事,那徐翠花罪行就不重,如果他有事,那她就難逃其咎!”
男子始料不及薛淩竟一點兒也不怕威脅和嚇唬,一時有些窘。
“那男的欺騙我妹妹的感情!那是他活該!我妹妹跟他好了不到幾天,他就不要她了!像他這樣的陳世美,就該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薛淩輕輕笑了,“你妹妹隻給了他一針,可這一針如果藥劑量大一些,我堂弟他可能已經沒命了。你們知道嗎?殺人是要償命的。”
胖婦女和男子嚇得臉色蒼白,躲閃眨巴眼睛。
薛淩繼續道:“他有沒有玩弄你妹妹徐翠花的感情,這個我不清楚。如果有,他頂多就是被罵陳世美,這隻是道德問題,並不犯法也沒犯罪。可你妹妹絲毫沒職業道德,明知我堂弟對這種藥物過敏,還故意給他下過敏的藥物,這可是謀殺的大罪。如果我堂弟出事,她是要付很大的罪責的!”
胖婦女抓住兒子的胳膊,怯聲:“怎麼辦?怎麼辦?你妹妹已經被抓走了,警察說不能放……怎麼辦?”
薛淩歎氣,自顧自坐著,沒再搭理他們。
男子攙扶住胖婦女,低聲:“媽,您先不要慌。隻要這男的沒事,翠花應該就會被放出來的。”
兩人直覺薛淩不是什麼好應付或嚇唬的人,沒再糾纏,轉身迅速離開了。
一會兒後,薛爸爸和薛三伯回來了。
薛三伯洗了手,轉身又進了病房。
薛爸爸張望一下外頭,道:“也不知道之瀾他們趕不趕得上傍晚的班機,如果能趕上,他們應該八點左右就能到帝都機場。大晚上的,叫車不怎麼方便……”
“爸,我去打電話給鄭叔叔。”薛淩站了起身,道:“他在機場那邊有朋友,讓他幫忙查一查登記人姓名什麼的,應該不難。如果有叔叔的名字,我晚點兒就開車去機場接他們。”
機場在郊區,晚上坐車過來很不方便。
另外,之瀾叔叔早些時候都還沒來得及問薛衡在哪家醫院,想要找過來也麻煩,還是她去接過來吧。
薛爸爸忙不迭點頭,道:“我剛才咋沒想到呢!你快去吧!”
“嗯!”薛淩匆匆下樓。
薛爸爸望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驕傲的笑意。
這時,一旁的病房門開了。
薛三伯走了出來,將外套攏好,坐在他身邊。
“臉色又好了一些,藥劑都清除得差不多了。一會兒送去查一查內臟有沒有受損。”
薛爸爸聽得有些擔心,忍不住問:“會不會有什麼損傷?”
“應該不會,就算有也不會太嚴重。”薛三伯解釋:“發現得很及時,又是在醫院裡,很快采取措施清除,問題應該不大。另外,那些藥用在其他人身上,是不會有什麼事的。隻是阿衡體質偏偏對它過敏,所以才出現了意外。”
薛爸爸聽懂了,輕籲一口氣。
“幸好當時還沒離開醫院,淩淩找人及時,也還及時報了警,醫院才不得不重視。她告訴我,她聽到阿衡可能有事的時候,一下子嚇得六神無主。”
薛三伯低低笑了,道:“小姑娘家家的,遇到這麼大的事,能這樣處理算很冷靜了。”
“是啊!”薛爸爸微笑解釋:“這孩子自從結婚後,做事沉穩了,想事也周全了,甚至連眼界也比之前寬了許多。”
“淩淩這孩子本來就不錯。”薛三伯慈愛溫聲:“隻是人的成長需要時間,也需要環境。環境複雜些,人就被迫成長快些。環境過於單純簡單,人會成長慢些,甚至一直維持原狀。她成長得好,證明她能適應環境。”
薛爸爸低聲:“年初的時候,她敢一個人跑去南方海邊,還買了一批來路很曲折的毛衣機器回來,跟我一個朋友合開了一家毛衣廠。”
“喲!厲害啊!”薛三伯拍了拍低低的胳膊,道:“那孩子像你,表麵上看著溫和,內心則堅韌堅強。你擅長做生意,她遺傳了你的天賦。”
薛爸爸溫聲:“她的愛人也很不錯,是一個很沉穩敦厚的小夥子,人勤快懂事,很會照料家庭。”
“懂照顧家庭的男人,必定是一個有擔當的。”薛三伯微笑:“莫欺少年窮,隻要性子好,有擔當,未來必定不錯。”
薛爸爸搖頭,低聲:“咱們家都不是嫌貧愛富的人。我不是,淩淩自然也不是。當初讓她嫁,她起初彆彆扭扭的,幸好女婿待她很好,她很快就適應了婆家,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
“那就好。”薛三伯低喃:“你就她這麼一個閨女,她過得好,你和弟妹也就放心了。你們現在都還硬朗,就先撐下去,等你們老了,就還得靠他們來照顧。對女婿要好一點兒,甚至比女兒還要好。以後他自然也會對你們好。”
薛爸爸低笑,道:“做人,你疼疼彆人,彆人如果是一個心腸好的,懂得回報的,自然也會疼疼你。女婿是一個會疼人的,很厚道孝順。”
“那就放心了。”薛三伯笑嗬嗬道:“你們就等著享清福吧。對了,阿梧,我看你臉色有些蒼白,最近是不是太疲勞了?”
“有些忙。”薛爸爸苦笑:“廠子多,事情多,急著趕貨單,有些應接不暇。”
薛三伯心疼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低聲:“你都快六十了,也得好好顧著身體,等著以後享兒孫福。在這個年紀,已經不能太拚了。身體會熬不住的。”
“是,三哥我知道了。”薛爸爸解釋:“淩淩這一陣子來幫忙,我們總算輕鬆不少。再過一兩周,訂單趕完了歇一陣子。以後都是春裝,不著急趕,歇上半個月再工作。”
“這就對了。”薛三伯道:“年紀大了,身體禁不住長期熬,壓力太大,就容易生病。有勞有逸,才能調整好身和心。”
“嗯,我知道了。”薛爸爸忙不迭點頭。
自家三哥是醫生,每次跟他見麵,他都會嘮叨該如何照顧身體。他已經習以為常,以前會覺得煩躁,現在年紀大了,就覺得句句是真理。
這時,薛淩快步走來。
“三伯,爸爸,之瀾叔叔和嬸子已經上飛機,大概八點左右到帝都。我一會兒開車去機場接他們先過來,然後安頓他們住下。”
薛三伯苦笑:“今晚估計都沒得睡。得趕緊安排檢查小衡的身體有沒有受損。剛才我已經聯係院長了,他會親自過來安排。”
“那辛苦三伯了。”薛淩轉身倒來兩杯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