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看了看一旁的沙發,道:“這兒夠長,估計還能睡一人。晚上我帶張薄被過來,多少睡一點兒。鄭叔,我年輕身體好,幾晚上少睡一些沒問題的。”
鄭三遠緩慢點頭,感激笑了笑。
薛淩湊了上前,解釋:“鄭叔,這幾天我都有去毛衣廠,兩家都有去。廠子運行如常,什麼事都沒有,有我看著,你就放心吧。”
“……好。”鄭三遠低低笑了,“有你在,我放心得很。”
薛爸爸歎氣道:“老弟,終於看到你的人了。這幾天沒瞧見你,心裡總是不踏實。現在好了,人總算瞧見了,我也能真正放心了。”
“老哥,讓你們費心了。”鄭三遠低聲。
跟眾人聊了一會兒後,鄭三遠又睡著了。
護士叮囑要打點滴到傍晚,家屬小心守著,瓶子空了就去護士站喊。
薛爸爸連忙道:“我守著!”
程天源問護士說病人能不能吃什麼東西。
護士查看了病曆表,解釋:“前幾天在無菌病房隻喝水。醫生說可以喝流質的食物了,起初不能太多,找一些米漿米糊之類容易消化的。等病人能坐起來了,食物可以慢慢增加,不要一次性吃太飽,其他都沒問題。”
“好嘞!”薛淩道:“我去買米糊進來。”
程天源趕緊從袋子中取出一個小保溫瓶,道:“我跟你一塊出去。”
兩人走出來後,薛淩忍不住說起程天芳的事來。
“這一周來我們都忙著應付鄭叔的事,也不知道林聰有沒有再來騷擾阿芳。我傍晚都在廠裡那邊吃,都沒怎麼遇到她。”
程天源苦笑:“我這幾天也忙暈了。回頭找個機會問一問。那丫頭是一個沒什麼主意的,咱還是要看緊一些。”
薛淩想了想,道:“等鄭叔精神好些了,我再悄悄問他是否有相熟的人幫忙料理這件事。”
“嗯。”
那天中午,鄭三遠醒來了。
薛爸爸攙扶他微微昂起,薛淩喂了他喝米糊。
他喝了一大碗後,低低笑了。
“難怪老祖宗們說人是鐵,飯是鋼。我這好些天沒吃就打點滴,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這米糊一喝,頓時覺得精神百倍,好像啥病都沒了。”
薛爸爸哈哈笑了,道:“等過幾天,我給你弄乾米飯來吃!”
鄭三遠忙點頭:“必須快點兒吃。”
有人陪著聊聊話,說說事,鄭三遠的精神愈發好了。那天傍晚,他一口氣喝了兩碗米糊,還笑說他能啃大饅頭。
傍晚時分,程天源來了,說是已經洗澡好,吃過晚飯,還帶了一張薄被過來。
薛爸爸溫聲:“晚上要蓋多一點兒,彆著涼。雖然要夏天了,但早晚還帶著春天的涼氣,彆大意。”
“好。”程天源催促道:“爸,你先會總廠那邊吧。你跟淩淩說一聲,讓她吃飽回家早些休息。”
薛爸爸點頭離開了。
程天源攙扶鄭三遠坐起來,用枕頭給他墊著背,讓他能看到前方的小電視機。
兩人一邊低低聊話,一邊看連續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