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搖頭歎氣：“本來身邊資產不少，誰知山越去年捅了大簍子……”
“啊？”阿虎皺眉問：“啥時候啊？”
程天源答：“應該是上半年吧。那時候小虎子和山悠正在鬨離婚，他們又沒說，我們自然都不知道。這次淩淩和然然過去以後發現了，問他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山越才說了實話。”
阿虎生氣問：“他咋那麼愛折騰呀？都七十好幾的人了，咋就那麼看得起他自個啊？捅了啥簍子？”
程天源苦笑：“聽說他學人家投資國外的期貨，都在網上弄。前前後後虧了三千多萬，原來那點兒家底都給虧沒了。”
“然後呢？”阿虎狐疑問：“不至於吧？怎麼還得賣彆墅？按理說，他們身邊還是得有幾千萬才是。他們之前的漁場年年賺錢，盈利還是蠻可觀的。”
程天源答：“被他幾個侄子外甥給管理得亂七八糟，後來被迫賣掉了。期貨虧了那麼多，他回頭還想投點兒實業做。一個侄女騙他去投資鋼材，可他身邊沒錢，乾脆就賣掉了車子和彆墅。誰知那侄女和她老公見財起色，將他的錢儘數卷走，跑得無影無蹤。山越跟他哥哥又吵又鬨，陳水玉也跑去鬨，一窩人最終都被攆去了警察局，最後事情還是不了了之。”
阿虎聽得有些無語，嘴唇微顫：“……都是些啥人呐！”
程天源解釋：“早在他們年輕的時候，他們就經常各種鬨。一會兒鬨沒錢，一會兒鬨分錢。不管是山越那邊，還是陳水玉娘家，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以前一個個盯著他們啃咬，兩夫妻又總是窩裡鬥，哪裡可能守得住自己的財富。”
阿虎皺眉問：“那他們——身邊沒錢？還怎麼雇保姆照顧娃娃養娃娃？自個的日子都過不下去吧？”
“現在有錢了。”程天源答：“淩淩幫忙將山悠身邊的一些貴重首飾全部賣掉，湊來湊去還有幾百萬。”
阿虎忍不住問：“是以前我們和小虎子送她的那些吧？”
“是。”程天源苦笑：“人都沒了，還留著那些東西做什麼。老人和孩子都是耗錢最多的兩個群體，想要照顧好他們，哪能沒有錢。相信山悠泉下有知，也一定會支持這個決定。”
阿虎附和點頭：“那肯定的……活著的人還得過下去不是？”
程天源繼續解釋：“淩淩還說，小虎子之前病好以後，給山悠和兩個孩子買了三份巨額保險。山悠去世後，小虎子聯係了保險公司進行理賠。昨天已經將具體金額理賠完畢，大概有五百多萬左右。”
阿虎趕忙道：“可不能都給山越老兩口，指不定又守不住。”
“嗯。”程天源答：“小虎子做了決定，賣首飾的錢一並留給他們和小娃娃生活。保險理賠的那些錢暫時都存在銀行。小虎子每年都會取出利息外加二十萬補貼他們，應該夠他們生活得不錯。大富大貴是不可能了，但日子也絕不會差。”
阿虎讚許點點頭：“這決定不孬！確實不能讓他們掌管太多錢，轉頭鐵定又給鬨沒了。”
程天源忍不住感慨：“山越夫妻算是很會做生意的人，可他們身邊蹭他們錢的親戚太多，夫妻又沒法和睦，總是各種掉鏈子。忙碌了大半生，老了卻發現身邊什麼都留不住……挺悲傷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阿虎沒好氣道：“他們就是三觀不正，才會導致那麼多的問題！”
“算了。”程天源苦笑罷手：“說這些都太遲了。他們要是能改，早就改了。他們就是改不了，才會過成這樣。”
阿虎想了想，低聲：“俺給了一些錢救山悠……也不知道花了沒。如果沒有，那些錢都留給山越他們吧。”
“不知道。”程天源答：“等明天小虎子來了，你自個問問他吧。”
阿虎又咳嗽起來，程天源推他進屋，隨後慢悠悠往回走。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竟是老兄弟陳民打來的。
他說剛才撥打了表哥的號碼，誰知一直沒人接聽。
程天源解釋說剛剛都在屋外聊天，手機多半是落家裡頭了。
陳民說他晚上要坐飛機來帝都，看望一下嫂子。
——農場的生意年底做得很火爆，忙到正月初五才總算閒下來。表嫂身體不好，我就去看過一回，趁著最近有空得麻利去多一趟。
程天源連忙答好，道：“阿虎得照顧王青，我會和司機去機場接你。”
陳民答好，隨後掛斷了。
程天源隻好扭頭往回走，跟這件喜事告訴阿虎。
阿虎乍聽到表弟要來，立刻歡喜得笑不攏嘴。
“這回怎麼也得讓他住上半個月，可不能讓他給溜了！”
程天源點點頭：“錢是賺不完的，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機會能聚聚，必須多留他住上幾天。”
阿虎似乎想起什麼，對他勾了勾手。
“阿民的前妻生意失敗，超市賣掉了，身邊的錢被娘家人啃得一點兒不剩。他們見阿民和兒子的農場辦起來，身邊有錢了，就慫恿她回來跟阿民複婚。”
程天源擔憂問：“阿民怎麼說？他同意了？”
“哪能！”阿虎搖頭：“早就對她失望得要命！被坑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解脫了，哪能又鑽坑裡頭去。阿民是老實人，一開始還擔心幾個孩子怪自個。他問了孩子們，誰知孩子們都支持他，他才鬆一口氣。前妻沒錢過日子，阿民讓大兒子給她一些錢，讓她住回老屋那邊去。有個窩住著，有錢能花，也算對得起她了。”
程天源想了想，問：“那阿民……有沒有其他打算？”
“都啥歲數了！”阿虎翻了翻白眼：“想啥呢！打算啥！老鳥早就飛不了了，還能撲騰啥？兒子都能娶媳婦了，他一個糟老頭兒還想咋滴？阿民向來都是安分的人，不會搞一些讓人笑話的事的。他呀，隻打算幫兒子把農場打理好，看著幾個孩子成家立業，等著帶孫子孫女當爺爺。”
程天源理解低笑：“那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