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火花激射。
這高能電擊棒不愧是軍用品。它放射出的電火花甚至肉眼可見。
如果使用這電擊棒的是一個自然人,那麼他在攻擊敵人的時候,甚至都有被電流反噬的危險電擊棒的攻擊距離實在是太短了,而電流擊穿大氣或遊走過大地之後,仍舊保有強大的能量。
也隻有這樣的點擊,才能對賽博人造成有效的殺傷。
威爾的爪子原本已經搭在了山的“軀乾”上。爆炸的空氣將兩人分開。但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間裡,強大的電流依舊以光速碾過了山的神經。
痛苦。
思考的器官在顫抖,神經元仿佛在電擊之中大片的戰栗。
向山摔倒在地上。
這是
電池脫離身體的感覺、生死一線的感覺,以及現在的痛苦,激發了他更多的回憶。
他回憶起了拳掌交擊的畫麵,回憶起了受創的痛苦。
他回憶起了回憶起了
“向山難越”這個稱號我
我曾經
他似乎想起了一點東西。
巨大的情感碾壓了向山的思想。他的思維是如此的混亂,大腦甚至沒有傳出正確的指令。他。男人就這樣倒在地上,身體顫抖著。
但他的手中沒有了武器。
與此同時,名叫威爾的狗也倒在地上。那電擊棒就插在他身體左側的進氣口上。山插得足夠深入。他從半空中摔下來的時候,這電擊棒也沒有脫離這具犬型的義體。電擊棒仍舊在持續的放電。威爾脊椎之中的神經信號都被電擊所覆蓋。
亞寧平抬頭看了看投影。
現在時間才過去一分鐘零五秒。理論上,威爾格蘭德道格仍舊有三分五十五秒的時間來擊敗這個鄉巴佬。
但他覺得,已經不用倒計時了。這條廢物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自行擺脫電擊的樣子。
看出他的路數了嗎?
秘書官回應道:即使是生死之間,仍舊沒有表現出任何成型武功的跡象。看樣子應該不是偽裝。可能是外功天賦比較好。
亞寧平感覺自己腦內正在自行合成多巴胺。這是個罕見的現象。有些時候,亞寧平得使用輔助程序,才能刺激大腦進行這類化學合成。他對這個結果多少有些驚喜。
沒必要計時了。
亞寧平就這樣走進了子彈畫出的圈子,走向那個叫“山”的鄉巴佬。
“喂,子民”亞寧平對著“山”搭話。但山的樣子非常古怪。他全身顫抖,發聲器正在合成某種白噪音。
向山的眼睛不斷的打開又閉合。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很不對。這不是義眼出了bug。他在更早的時候就習慣於用“哭”來宣泄心中的悲愴。但是他現在卻偏偏哭不得他沒有淚腺,發聲器也無法理解這樣複雜的感情,合成這樣複雜的語音。
沒有眼淚,眼睛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不隻是這樣。他甚至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疼痛。這是幻痛。這具身體根本就沒有觸覺神經或者類似的傳感器。那個伴隨他長大成人的肉身早就不在了。
為什麼我會活過來
不對,我真的活過來了嗎?
向山無法處理這樣的情感。他本能的舉起右手,在自己的軀乾上一下一下的敲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仿佛隻有如此,才能感覺到“心臟在跳動”。
仿佛隻有如此,才能重新感覺自己生存著!
儘管明白這隻是自己作為舊時代人類的不良習慣,但是
非得如此做不可。
為什麼他會活過來?
為什麼他會在這樣一個扭曲的世界醒來?為什麼即使連自己的名字都遺忘了,也要披著仇敵的名字,活在這樣如同地獄一般的世界上?
因為
“我輸了”
流不出眼淚,恨不得將眼睛搗碎。
向山對著麵前的人,嘶吼道:“我輸了我輸了!我輸了!我輸了!我!我輸了!”
他輸了。
這應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他到底睡了多少年呢?
在他昏迷之前,他輸了一場對決或許那是人類曆史上最重要的一場“武者對決”吧?
他仍舊沒有回憶起過去的一切細節。但這個世界的種種怪誕,都有可能與此有關。
我到底沉睡了多少年啦?我失去意識的時候,世界到底是如何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