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衛·克萊恩所說的“酒吧”,就是食堂五樓的酒類飲料供應區。
向山沒花什麼功夫就找到了大衛。他、英格麗德還有其他幾個朋友都在。
大衛整個人都麵紅耳赤,他舉著酒杯,咕咚咕咚的一飲而儘,然後將杯子種種放在桌麵上,口中兀自嚷嚷道:“這不公平!這是基因層麵的不公平!我不可能在酒量上戰勝一個維京人!”他指著英格麗德,叫道:“這種決鬥,一點榮譽也沒有!”
然後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
“這是在歡迎我?是在歡慶傳統節日?”向山翻了個白眼:“你們甚至都沒有準備任何食物。拉一個空腹的人來拚酒?”
英格麗德道:“嘿!我可是有叫廚師給你準備好烤肉排的和麵條的。”
話音剛落,就有服務員端著托盤走來。主食是一碗日式拉麵,配了一疊切的薄薄的烤牛肉。
“這也不是傳統節日套餐……算了,你們喝大了什麼都做得出來……”
向山再次歎了口氣。英嘉的漢語比他這個共和國人都要好很多,對文化也很理解。但是她喝了點酒之後,大概就會混淆共和國文化和日本風俗了。
不過總不好浪費食物。
向山坐下來,吃飯。麵條湯頭醇厚,烤肉內部軟綿又多汁,口感像是棉花糖一樣。
大衛似乎稍稍恢複了一點意識。他一隻手扳住向山肩膀,用力坐起來:“我的天,有點暈……對了啊,你見過英迪拉那個女人了吧?和她提過了那個大計劃沒有?謔謔……”
向山將口裡的麵談了下去:“嗯,她覺得糟透了。”
“啊?這……”大衛坐了起來:“不是吧?她不是一向以‘重視殘疾人權益’為招牌的嗎?那麼‘讓義體化的殘疾人作為宇航員參與載人太空項目’對她也很有利益吧?”
大衛口中的“英迪拉”全名叫做“英迪拉·約翰遜”,是合眾國國會參議員。
大衛在nasa時代,就作為nasa技術人員代表,跟一些國會議員打過交道。他一直在尋找一個能將集團義體化技術推廣出去的舞台。而借助之前的關係,他與nasa內部達成了一些合作意向,這其中就包括了“讓宇航員使用義體”。而這就需要國會給nasa撥一筆款子,來啟動這個項目。
而向山此次去合眾國的目的之一,也包括了爭取國會內部的支持。
而知國會遊戲規則的大衛,就看上了幾個目標。英迪拉·約翰遜就是他覺得最容易取得支持的對象之一。
“‘讓一個有航天夢想的殘障人士,安裝上義體,作為宇航員進入太空’!多勵誌的故事!這完全可以成為她向上爬的材料吧!”
向山用筷子夾著一塊肉,晃了晃,道:“完全信不過我們嘛。她並不相信我們的植入式義體在無重力環境下的表現,或者覺得這玩意會對人造成一定損傷。如果出了什麼事故的話,反而會損害到他的聲譽。”
“所以說,我看也彆想著走這條路了。共和國這邊也是類似的理由。信不過。誰也不想擔這份風險。在他們看來,上太空,就隻需要熟練的宇航員與載荷專家。”向山如此說道:“我看乾脆找航天公司合作比較快。”
“啊,實在是不想讓那些吸血鬼也摻和進來啊……”大衛如同發脾氣的孩子一樣大喊大叫:“太空是全人類的太空!私有製滾出去!”
最開始還不明顯。但隨著約格莫夫那邊一路高歌猛進,這個小團隊內的人都意識到,他們確實握住了改變世界的機會——他們也越來越珍惜自己手中的“機會”。
英格麗德拍了拍桌子:“既然這樣,那我們乾脆去買一個航天公司?”
周圍安靜了幾秒。
向山斬釘截鐵:“駁回。集團的資金流還乾不起這種事。”
“欸?航天公司不是一個純燒錢的事業嗎?跟我們差不多……”
“你是活在世紀初的嗎?”大衛揉了揉臉:“他們早就通過發射衛星和建立衛星網絡實現盈利了,甚至有些部分還實實在在做到了‘壟斷’的地步,電信服務商都得聽他們的。而且他們技術儲備也是實實在在的,市值難以估量。不是說買不起,隻是買了之後,集團要砍很多項目……”
“所以說,我們一早就應該去走另一條路。”向山搖頭:“要是去年就去遊說奧委會,那說不定就能借助運動會,將‘義體優於肉體’的印象建立起來了。”
奧運會與殘奧會將在今年舉行。現在跑去遊說奧委會,讓他們允許高性能義體運動員參賽,或者將某些項目塞入奧運會,已經有些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