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gogt“哈哈哈,那你的童年還真是不幸啊,小丫頭。”
2025年的時候,祝心雨遇到了一個黑客。
祝心雨不知道這家夥是誰。一直到最後,她都沒有見過這個人。她不知道這個人是男是女,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共和國人。
那是祝心雨第一次進入黑客的社區。她的初衷,就是扒出自己爸爸公司裡偷稅漏稅或者違法的證據。到了這一年,小孩子才理解了“經濟”之類的東西。她決心複仇。
她此時已經有很強的技術了,但是社會經驗卻是實打實的小學六年紀水平。她的一些情報三下兩下就被套了出來。
但那個“陌生人”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反而問她要不要跟自己學技術。
於是祝心雨就跟著“師父”在網上混了。
師父是個超酷的“黑帽子”。不同於一般的犯罪分子,師父從來不危害大眾。他秉持“劫富濟貧”的理念,劫巨富而濟巨貧。他格外喜歡對犯罪分子下手。這些家夥就算被偷了也不敢報警。
師父是個頂厲害的黑客。至少當時他鮮有敵手。
這個時候,祝心雨的時間其實不多。
父親自從發現她偷偷給平板電腦刷機的時候,就意識到女兒“說不定很天才”。
那個女人就趁著這個機會,給祝心雨報了一大堆培訓班。
祝心雨其實沒太明白那個女人的目的。是好心嗎?還是想要給她過重的壓力,讓她崩潰?
但是他們顯然小看了自己。
祝心雨甚至可以用那些所謂的“奧林匹克數學班”“信息學奧賽班”補覺的。
她在這些補習班裡表現不是很突出,也不差。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的睡著,跳一兩節課,遇到了自己不大懂的章節才認真聽一下。
拿著一個勉強算是優秀的成績,但是卻基本不聽課。在學校裡也是獨來獨往。
父親一開始還想要拿出嚴父的派頭,但久而久之也就聽之任之了。
祝心雨唯有數學與編程能力得到了長足的進步。
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報複父親。
祝心雨隻想挖出父親的“罪證”。
“師父”知道了之後,就告訴祝心雨,他連夜黑進了祝心雨父親的企業。你要說偷稅漏稅的話,有。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太過分的黑材料。那些東西可以讓祝心雨的父親難受一會,但是肯定扳不倒他。
或者說,祝心雨的父親並沒有犯下會導致他垮台的罪。
祝心雨覺得很荒誕,很不可思議。
難道她媽媽所受過的罪,就什麼都不是?
“師父”很快就指出,祝心雨的媽媽當初賣房的錢,被他父親算作“入股”。但那股權本身就被稀釋得非常微薄了。而且,祝心雨父親企業的賬戶這幾年是堪堪收支平衡,甚至還小有虧損的。所以他賬麵上確實沒有錢去還“借”她媽媽的債務,按月給一筆分紅已經是“相當寬厚”了。而且祝心雨的媽媽自己選擇咽下苦果,旁人想幫也難。
祝心雨再次陷入了困惑之中。
難道他的父親是個好人?
可這麼一個“好人”,為什麼會害了自己的媽媽?
為什麼媽媽會原諒……不,是反過來祈求這麼一個人原諒?
為什麼一個連年虧損的企業家,可以住在400平的大彆墅,請著好幾個家政、保姆,而一個每天都在賺錢的白領,卻隻能租住在20平的房子?
為什麼這個世界,和課本中描述的世界、大人們對孩子講述的世界,差彆那麼大?
——光之巨人確實是騙小孩的東西吧?
女孩沒由來的這麼想道。
但是,“師父”卻告訴她,這個世界確實是錯的。
兩種罪惡橫行在世界上。
一種是卑鄙性的惡,一種是平庸性的惡。
卑鄙者舍棄了良心,從旁人那裡掠奪,積累財富。他們貪得無厭,宣揚人之尊卑,令人向往尊貴與強大,將人異化為齒輪,拚湊成為自己創造財富的工具。
平庸者看著這一切,卻什麼都不做,反而甘願成為掠奪機器的齒輪。他們恪守道德,嚴格遵循傳統對自身邊界的界定,不陰險,也不凶橫。但他們可以將群體推入深淵。
前者罪大惡極,而後者則連鏟除都無從下手。
“我們要來改變世界啊,徒弟。”師父是這麼說的。
師父教祝心雨一些做人的道理。
祝心雨是很久之後才意識到,“師父”其實也是一個怪人的。他也是不正常的人,他做人的道理就更不正常了。
但是,祝心雨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而那個時候,正是黑客們的江湖最風起雲湧的年代。
“防火牆龍”“洛基”和“阿耆尼”之間的故事被每一個黑客所傳頌。黑客們紛紛表示找到了宣泄自己過多精力的地方。他們開始爭搶“火神”的id。
而以id為彩頭的英雄擂,也各種意義上降低了“挖出真名”的風險。黑客們開始心照不宣的“點到即止”,一種全新的文化正在開始形成。
“師父”一直想要打下赫赫威名。他想要用這種事情來宣揚自己的價值觀。
而師徒兩人最常做的,就是侵入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