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向山道:“我隻是想表達……‘你可真不容易啊’。”
祝心雨眼淚流了下來:“我才不要你同情。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向山看著祝心雨哭了一陣,等這個女孩心情平複下來。他轉了個話題,道:“其實,我的意思是,在這個世道,每一分‘變革’的力量都是寶貴的。你現在隻是在毫無意義的浪費自己的價值。”
祝心雨看著他:“你就敢說自己知道‘正確的道路’嗎?”
向山搖頭:“不。我目前也隻敢說,我希望能夠探索正確的道路。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但我認為,變革的契機就在眼前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幫助我,也可以來見證這一切。”
祝心雨皺眉:“你的意思是……還是要我當狗啊。”
“不是狗。是同誌。”向山道:“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另一個選擇’。任何一個國家的司法機構都不適合對你進行單獨的審判。因為沒有幾個法官與檢察官有權限知道‘我們這個項目’。他們也覺得你很麻煩。不經過審判的關押,或者由‘維和部隊’組建臨時的軍事法庭或許也是一個選擇。但對你來說,‘留在項目園區之內’,或許可以免除上麵很多麻煩——而且這已經有包括哈特曼在內的好幾個例子了。”
“你主觀上並沒有惡意,同時也沒有適合的機構來審判你。所以,以‘司法交易’的形式,成為我們這個項目外聘的技術人員,在園區之內接受一定程度的監禁,對你,對大家都很好。”
向山一麵說,一麵從包裹之中取出了早就擬好的協議——這是他前幾天就寫好的。他將兩張紙推到祝心雨的麵前:“你可以自己看一下。”
祝心雨沒有看那文件上的內容,而是盯著向山,問道:“你……”
“嗯?”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善意。”祝心雨說道:“對我有好處,對上麵有好處,那麼對你呢?”
向山笑了笑:“有幾個方麵。首先,我與‘上麵’的利益在某種程度上是一致的。我做對上麵有好處的事情,上麵就有我的好處。其次,再次自我介紹一下吧。聯合國項目事務署,羅摩項目研究中心主任,向山。我實際上是一名科學家。你竊取的那些數據,就是我的研究對象。”
祝心雨一愣,既然想到了什麼:“你之所以扮演‘拉馬努金’……”
“我很喜歡‘風險’社區的討論氛圍。”向山依舊笑眯眯的:“實話實說吧。作為科班出身的工程師,我們——我,以及研究中心的其他科研工作者,都很希望有你們這些黑客的幫助。”
祝心雨指了指哈特曼:“那家夥呢?”
“他畢竟有合眾國的官方背景,還是fbi探員,想要留在項目園區還蠻困難的。但是,如果你選擇了司法交易,選擇在項目園區接受監禁,那反而不受這一條的限製。”
這其實也是個蠻奇怪的現象。哈特曼也是一個通過司法交易出來的罪犯,過著與被監禁沒多少差彆的日子。但是,對他負責的組織是fbi,所以根據大國之間的協定,他不能出現在園區。而祝心雨並非某一個國家的力量,司法交易的對象則是聯合國,是羅摩項目,所以她可以在那裡。
聯合國不能限製某一個平民的自由。但祝心雨可以歸入“俘虜”或“罪犯”的行列。
——至於聯合國項目事務署其實沒資格監禁未經審判的自然人什麼的,都是小事情了。總能找出或者創建合適的條款來處理這個狀態。
祝心雨看著哈特曼:“像他那樣麼?”
“已經很優待了。”向山道。他站起來,走到祝心雨背後,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壓低身體,對祝心雨說道:“而且,我確實需要你幫助我‘改變世界’。我剛才說你那個沒用,你不想看看我這個有沒有用嗎?”
向山隻說了一句。如果他對這個人耳語半天,那就需要自己去對上麵解釋自身的立場問題了。
祝心雨莫名的慌亂了一下。她低下頭,快速閱讀條款。
女孩閱讀到自己要接受的限製後,抬起頭,眼神掃過哈特曼手上的手環,露出不屑的神色。
但是,她對向山伸出了手:“給我筆。你沒給我筆。”
向山掏出一支圓珠筆,在遞過去的同時,握住了祝心雨的手:“那麼,我們現在是同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