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戰官……
第八武神的內功控製住那些遊騎兵,讓遊騎兵攻擊長官之後,那些遊騎兵就陷入了不可逆轉的死亡之中。
他當時就應該覺得違和才對……吧?
是當時獲得第八武神的人生,又遭遇博爾術的死亡,所以沒有那麼理智嗎?
或許是因為記憶的缺失?
但向山完全可以肯定,這個技術背後有淋漓的血。
而向山內心的情緒,完全呈現到了鈴木雨燕的內心深處。
鈴木雨燕感覺到了窒息。
她明明應該有總長度幾百年殺人放火的集體記憶——明明這些記憶鮮豔而濃烈,還被技術手段刻在了心靈深處。
但即使是與感情最疏離的理性,都在告訴她,她正在直麵深淵。
那是真正的深淵。人類自遠古祖先那裡得到的“支配他人的欲望”,以及“服從支配的本能”在曆史的那一邊吞噬一切。無數人的血。
她才殺了多少人啊……她所在的山寨以殺人為樂,又才殺了多少人啊?
可這又是多少人的生命多少人的亡魂?
從古至今一代代積累、變革而成的“現代性”也轟然破碎。更古老的亡靈消滅了遊蕩的現代幽靈。
鈴木雨燕以為自己瘋了之後就不會再恐懼,她連死都不怕。
但是這種情緒卻超越了死。
它像烈焰,像寒冰,像沉默,像狂怒,像黑夜,像詛咒……
它像一切莊嚴事物,但是又超越了它們。
鈴木雨燕大吼:“這不可能的!電信號不可能精確的傳遞到特定的神經細胞上!”
讓全腦的係統同時開始凋亡是一回事。而精細的操控又是一回事。
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一棍子砸碎電腦,但是隻有很少的人才能學會變成。
電信號刺激神經細胞並不是什麼高精尖技術。在很早的時候——具體來說,是神經科學與心理學都尚未正式誕生的1791年,科學家路易吉·伽爾瓦尼就已經用化學電池刺激青蛙的神經了。
但是,人類在學會了將光敏蛋白嵌入生物的神經細胞之後,科學家就看不上這種刺激手段了。
電信號是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光信號則有很強的指向性。
人類隻需要利用遺傳學技術,將光敏蛋白的基因嵌入與特定神經有關的基因組之中,那麼光敏蛋白就會自動出現在那些神經的細胞膜上。
這個同時使用到了“光信號”與“遺傳學”的技術,有個簡單直白的名字叫做“光遺傳”。
但顧名思義,人類必須在小鼠出生之前,就做好準備。
哪怕這個可怕的俠客真的掌握了可以控製神經細胞反應的電信號,他也沒法直接作用到陌生人身上。
向山伏下身子,在鈴木雨燕的耳邊低語:“傻孩子,仔細思考一下吧,在你出生之前,這一切都準備好了。”
“甚至在你媽媽出生之前……還有你媽媽的媽媽出生之前。”
“你大腦不同區域的神經細胞,表麵都有不同的離子泵。這些離子泵有細微的差彆,對不同內容的電信號有著完全不同的敏感度。除非你的祖先裡麵,大多數都是‘誌願者’或‘第一期’的人。我不知道這兩百年來,基因變異了多少。但是,你無法抵抗這一切,就好像無法抵抗‘圖靈’或‘阿耆尼’的咒一樣。”
鈴木雨燕清楚的意識到,這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