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寵京華!
落蠻看著浮腫的臉,不怒反笑,“既然是頑疾,那定是十分嚴重的,心頭血怎麼夠啊?要不要割二兩肉再來個掏心挖肺?”
褚夫人眸色浮起了絲絲不悅之色,“世子妃在教訓我嗎?大可不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你不是我,怎知我處境艱難?”
“巧舌如簧!”落蠻斂了冷笑,慍怒浮現,“褚小五有你這樣的母親,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桂香急了,“世子妃,您怎麼能這樣說話?五公子是不知道夫人的情況,若知道了,定不會獨善其身。如今不過是叫您轉達一句話,又不是為難您什麼,何必這麼尖酸刻薄呢?”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落蠻,若是隻轉告一句話,隨便收買肅王府一個下人便可以了,為什麼非得大費周章叫她呢?
這顯然是知道褚小五不會願意回去,但若由她出麵,那就不一樣了,小五是聽她的話的。
想起當日在白雲寺,宇文嘯是叫那解簽先生對她說了一番話,說她會求上門來,到時候便可交易,但若是要小五的心頭血,這交易不做也罷了。
是什麼病需要用兒子的心頭血?便是中醫,也沒有說用人血做藥引的,落蠻對這個說法,也深表懷疑。
“褚夫人,你不是得了頑疾,你沒說實話,我這個人爽快,不喜歡拐彎抹角,你如果想讓我幫你,那就必須跟我說實話。”
褚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愕然,繼而便是垂下
了眸子,顯得局促不安,“這個……”
“最好如實說。”落蠻聲音冰冷。
褚夫人遂無奈地歎氣,慢慢地抬起頭看著落蠻,“好,既然世子妃都看穿了,我也不妨直說,我如今被惡鬼纏身,夜不能寐,吃不下咽,大師說,這是我摒棄親兒無親緣護佑,遭了報應,若要惡鬼散退,要用我兒的血混在朱砂裡寫符咒隨身帶著,證明我兒還念這份血源親情,則可助我散退惡鬼。”
落蠻冷笑,“這報應可遭得真好!”
褚夫人眼圈泛紅,“世子妃不知我難處,當日我泄露他們的藏身之地,是本以為他活不成了,我也是為了自保。”
她搖搖頭,露出一副淒涼的神情,“世子妃想必不會可憐我,但你要多少銀兩儘管說,我隻要取我兒一滴血,我也不會帶他回去,在肅王府裡,他過得比在褚府好,我總歸是……盼著他好的,我是他的母親啊。”
最後這一句話,說得疲軟無力,她大概連自己都覺得心虛。
“那你剛才為何不直接說自己惡鬼纏身?要說自己得了頑疾?”落蠻問道。
褚夫人眼底越發地苦澀,“誰願意說自己遭了報應?且如果說我病了,小五大概還是會心疼母親,願意給我一滴血,我的要求不過分,我生養了他,隻拿回他一滴血,不過分吧。”
落蠻道“這句話,我可以給你轉告,但我不能確保他一定會幫你,當然了,我幫你也是有
條件的。”
“我不會讓世子妃白幫我這個忙,我有所準備了。”褚夫人朝桂香打了一個眼色,桂香便上前從袖袋裡取出一疊銀票,雙手遞上去給落蠻,“世子妃,這隻是前期的酬謝,等事兒辦好之後,再有重酬。”
落蠻瞧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睛,要她拒絕金錢的誘一惑是很艱難的,但褚夫人的銀子,她拿著都嫌臟手,“我不要銀子,我隻要夫人幫我調查一件事。”
褚夫人一怔,“調查什麼事?”
落蠻道“當年,肅王府淩雲閣的事,前王妃是被何人所害?”
褚夫人猶豫了一下,道“這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就算讓你們知道是什麼人做的,又能如何?證據早就湮滅了。”
落蠻眸子鎖緊了她,看樣子她知道內情。
落蠻不動聲色地道“袁氏是我的婆母,她死得冤枉,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知道調查無用,但我們想知道真相,至少,我夫君不必以她為恥,在我們的心裡,還她的清白。”
“這有什麼必要?你們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不就行了嗎?這事我不能跟你說太多……”她頓了頓,又道“主要是我知道的也不多,世子妃還是要銀子吧,死去的人,就算真洗清白了,人也回不來,還不如拿了銀子,好歹能讓自己眼前過得好些,我知道世子妃過得艱難,欠著這些賬,多少貴族命婦背地裡都恥笑世子妃呢。”
落蠻冷笑
,“恥笑就恥笑吧,錢可以慢慢賺,債也能慢慢還,褚夫人是親緣涼薄,也知道這親緣不繼的苦況,若要交換,那就用此事來交換,否則的話,免談!”
她說完,便轉身要走。
褚夫人急了,“你等一下!”
落蠻回頭,淡漠地看著她,“夫人說還是不說?”
褚夫人麵有難色,看了桂香一眼,桂香也看著她,兩人都有些猶豫。
“不強人所難,算了!”落蠻道。
褚夫人站起來,沉了一口氣,“我可以說給世子妃聽,但世子妃切莫調查,自己知道就算,萬萬不可拖累我。”
“你說!”落蠻走回去坐了下來,那杯水就這麼晾在旁邊,她瞧了一眼,水裡並非什麼都沒有,還放了一塊枸杞和桂圓。
很貴族的做法,無論如何,都不用白水來招呼客人。
褚夫人叫桂香出去看著門口,然後看著落蠻道“這件事情始末如何我並非全然清楚,隻知其中一些大概,是我在書房裡伺候老爺的時候,聽到褚宴稟報的,我隻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
落蠻的態度略有好轉,道“夫人請說。”
褚夫人道“袁氏當年和肅王還是比較恩愛,褚家的二姑娘雖然生了一子一女,可隻是側妃的名分,肅王敬她卻不愛她,她回娘家雖也沒說什麼,但大公子看出端倪來了,大概是因為這樣,才要把袁氏的名聲弄臭,扶二姑娘為正妃。褚家在肅王府裡早就安排了人,所
以要對袁氏下手也很方便,在她的飲食裡下了斑蝥,再收買了馬夫去侮辱袁氏,肅王事後也調查過,但因為王府裡有褚家的人,早就把那藥給清除乾淨了,不留下一點痕跡,加上袁氏自儘,死後驗查屍首,也驗不出這斑蝥毒來,最終隻能認定袁氏與馬夫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