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方才鳳城驛站那邊派人送來了您的信。”
“信?什麼信?”
八月二十一日上午,一下朝就從皇宮回到丞相府的司徒洛雲剛進到前院堂屋,管家老徐便匆忙上前來稟報。
“稟大人,是日前從千燈省舞陽府扶風縣寄過來的,信件已經放在您書房的書案上。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司徒洛雲見不得管家那副的吞吞吐吐的模樣。
“而且信封上寫的字,看著……看著像是大少爺的筆跡。”
趁司徒洛雲沒看到的時候,老徐擦了擦她額頭上冒出的虛汗。這三年來,大少爺司徒玄燁那可是丞相府裡的禁忌話題,她生怕把自己主子給惹惱了。
司徒洛雲聞言雙眸微微睜大,伸出去拿茶杯的手也不由一頓,神色複雜地望了望大門口的方向。也不知何時,她的玄燁才能回來?
“去將信取過來。”
“是,大人。”
老徐很快去了趟後院書房把信件取了過來,將信呈交給司徒洛雲才出了堂屋在門外候著。
司徒洛雲接過信件後,看到上麵的“丞相大人親啟”六個字,果真是以她極熟悉的筆跡寫的,確實她那嫡長子司徒玄燁沒錯。
自三年前玄燁離家出走,這還是他第二次主動給自己寫信,司徒洛雲捧著信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當年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嫁給夏侯鈺,司徒洛雲也是煞費苦心,不惜明裡暗裡慫恿司徒玄燁離開相府,遠離京城。而她派出去保護兒子的兩個侍衛,也不幸命喪山賊之手。
三年來,玄燁除了起初寄回來過一封報平安的信,後麵就沒再寫信回來。而為了不讓夏侯府的人察覺,司徒洛雲也幾乎不主動去聯係司徒玄燁,隻知道他隱居在扶風縣一個叫花橋村的偏遠鄉村。
“母親大人在上,不孝兒玄燁有事容稟。
三年前,自玄燁離開京城後,因緣際會之下,來到了千燈省舞陽府扶風縣白水鎮的花橋村,還餓暈在村口,被當時路過的花傾城撿了回去。
從此不孝兒玄燁便化名司徒燁,成了花傾城名義上的二夫郎。玄燁本隻是想借用她夫郎的身份隱居此地,不承想卻在日常相處中,真心愛上了花傾城,且在不久前與她有了妻夫之實。
不日玄燁便將和那花傾城抵達京城,屆時再回相府向母親大人請罪。落款不孝兒玄燁敬上。”
雖然這張薄薄的信紙上隻寥寥數字,但字裡行間卻蘊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司徒洛雲是越看心裡越震驚,不知不覺手中的信紙已悄然滑落在地,而她那原本深邃犀利的眸光也頓時黯淡了下去。
恍惚間,司徒洛雲忽然覺得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自己當初讓兒子離家出走的決定是對是錯。
可是,與其讓兒子嫁給夏侯鈺那樣的人渣,嫁給一個農婦似乎也沒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
隻不過……
這二夫郎又是什麼鬼?
短短的三個字,卻是深深刺痛了司徒洛雲的心。
她的兒子司徒玄燁雖說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男子,但卻也是堂堂一國丞相府身嬌肉貴的嫡長子,如今居然淪落鄉野,成了一個村婦的夫郎,更要命的居然還是對方的二夫郎!
司徒洛雲忽然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遂俯身撿起地上的信紙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反反複複確認後,的確是寫的二夫郎沒錯。
司徒洛雲頓覺如遭雷擊,也就是說她的兒子確確實實是給一個鄉野村婦做了側夫!
她此時真不知是該氣好,還是該惱的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三頭六臂的鄉野村婦,居然能讓她那眼高於頂的兒子心甘情願去給對方做二夫郎?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