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祺,適可而止。”司徒洛雲瞟了一眼身旁的宇文田祺。
“花傾城是吧?不是本相看不起你,隻不過……正所謂齊大非偶,婚姻之事,自古以來都得講究個門當戶對。”
“娘!”
司徒燁聽到司徒洛雲的話,不由心中一急,從座上站了起來,卻被對方以眼神製止。
“你可知玄燁他從小就是錦衣玉食,未曾吃過什麼苦,哪怕連喝杯水都是有下人伺候著。你……如何能讓我們放心地把他交托於你?”司徒洛雲微斂雙眸複又睜開,看向花傾城正顏厲色道。
花傾城聞言心中倒也不惱,畢竟對方說得在理。平心而論,倘若易地而處,她也不會願意把自己的兒子嫁給一個完全不了解、甚至可能還一窮二白的女人。
“稟嶽母大人,雖然我花傾城在外界不能給阿燁多高的地位和名譽,但我可以保證物質上不會虧待他,也會絕對地尊重他,愛他,不會把他當作附屬品。”
“阿燁他在管理和經營鋪子上很有見地,嫁給我以後他依然可以去管理和經營鋪子,抑或是做其他喜歡做的事,而不是被拘在後宅之中埋沒才華。”
更何況,她的二郎可是文武全才,倘若嫁到高門大宅裡困一輩子,對他來說是何其殘忍?
以前的司徒燁是帶著利爪的狼,現在同時擁有司徒玄燁和天郎記憶的他,更似一隻蟄伏的雄鷹,理應給他自由,讓他在更廣闊的天空裡展翅翱翔。
方才司徒洛雲隻是遠觀花傾城,見她身著一襲撒花煙羅衫和銀紋繡百蝶度花裙,頭上還整齊地梳著一個垂鬟分肖髻,一派謙謙淑女模樣。第一印象司徒洛雲是滿意的,現在隨著花傾城的移步向前,距離也跟著拉近,司徒洛雲方看清她的容貌。
但見此女眼大有神,目光清澈靈動,雙眉粗細有度,而且眉宇間還隱隱透著一股英氣。俏鼻高挺,曲線優美;唇若含珠,齒如齊貝,溫潤的小口更是棱角分明。儼然就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然而,司徒洛雲眼中雖有驚豔之色,但心裡卻總感覺此女子莫名讓她覺得很眼熟,可惜就是一時也想不起來為什麼。
司徒洛雲看向前方對上自己和老夫絲毫不怵,侃侃而談的女子,老謀深算的眼裡劃過一抹欣賞。
她當初之所以明裡暗裡示意玄燁離家出走,除了不希望他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也是不希望他嫁到夏侯家,做一個毫無自由的後宅妻男。
隻不過,空口白牙,再好聽的話誰都會說,倘若三言兩語就想把她的兒子拐走,那她這個丞相也白當了。她還得繼續考察考察花傾城才行,司徒洛雲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嗬嗬……”
“你倒是雞賊。讓玄兒嫁給你還得給你乾活,替你賺錢。你這算盤打得,嘖嘖嘖,可是把珠子都直接蹦我臉上了。”宇文田祺不屑冷哼道。
對於老夫的再次刁難,司徒洛雲選擇保持沉默。隻見她端起桌上的茶慢慢輕呷著,並時刻留意花傾城的舉動。對於這花傾城能不能當自己的兒婿,她還得繼續再掌掌眼。
“你口口聲聲說前來拜見嶽母嶽父,可我看你兩手空空。試問天底下哪個做兒婿的,第一次上門是空手來的?”宇文田祺看向前方徐步走來的花傾城,繼續刁難道。
想那花傾城不過一介布衣,隻是扶風縣一個僻遠鄉村的農婦,又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宇文田祺心中哂笑。既然對方不屑從側門入府,那他倒要看看一會這個女人被打臉和折斷傲骨時,又會是什麼模樣?
“此事確實是兒婿疏忽了,我這就把禮物拿出來。”
花傾城話落就從廣袖裡抽出一個破破爛爛、打著補丁的褐色布袋,接著眾人便見她左手持布袋,右手在袋子裡掏啊掏,掏啊掏,最後掏出一本書來並上前呈給司徒洛雲。
“資治通鑒?”
司徒洛雲瞥見封麵上的標題,接過書便翻閱了起來。雖然此書看起來有些怪異,字體還是橫向的,但做工倒是很精美,且紙張白淨細膩、厚薄均勻,上麵的字體也是十分整齊漂亮,就是不知道用什麼印製而成的。
“是的,嶽母大人。此書乃是我偶然間所得,雖然裡麵的華國和其曆史故事是虛構的,但我覺得有很深的啟發意義,是難得的一本好書。”
這本書自然是花傾城通過布袋的掩飾,從她空間彆墅的書房裡取出來的,隻不過她已經把書本前後的不相乾頁麵撕去了。
司徒洛雲身為丞相,好東西肯定見過不少,倘若她送金銀珠寶,怕是要汙了人家的眼,更何況金銀珠寶這些東西她也沒有。在“送貴”與“送對”之間,花傾城選擇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