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更了,該歇息了!”
暗一離開後,毫無睡意的納蘭蘊之便從床榻上起身,出了紫辰殿移步至禦書房批閱奏折。
“這幅貓捉老鼠圖畫得很是不錯,我買了。”
“可……可我畫的是猛虎下山,右下角這個是小雞吃米。”
……
“那看來當今皇上的畫技著實不怎麼樣,你以後還是不要再模仿她的畫了。”
“其實,她的畫之所以會被人爭著要,隻不過是因為她身在高位,彆人爭的並不是畫作本身,而是畫作背後代表的價值。”
……
納蘭蘊之批著批著奏折,越往下看,字裡行間越是在不斷冒出那副與鳳淩煙極相似的少女麵容。心思煩亂的納蘭蘊之,不得不擱下蘸著朱砂的禦筆,斂眸屏氣凝神。
“皇上,三更了,該歇息了!”
見納蘭蘊之擱下禦筆,禦書房門口端著盛滿後宮侍君牌子銀盤的太監總管郭東炳,不由再次出聲提醒道。
“老郭,現在什麼時辰了?”
“稟皇上,已經子時一刻了。”
郭東炳邊說邊徐步前行,把手上端著的盤子呈到納蘭蘊之麵前。
“皇上,您今夜還沒翻牌,是否召哪位侍君過來侍寢?”
納蘭蘊之瞟了一眼大銀盤裡的綠色齎牌,看到排在首位的是歐陽宇銘,便抬手翻了旁邊的幾個,有王子吟、秦念堂、蕭青川等人,隻不過翻了幾個她便覺得索然無味。
“退下吧!”
“是,皇上。”
郭東炳聞言隻能俯首垂眼,端著盛滿後宮侍君牌子的銀盤弓身卻行,退出了禦書房。
納蘭蘊之從書案前起身,從一旁的架上取下一軸畫卷,放在書案上攤開後,畫上便赫然呈現出一名俊逸不凡的禦馬男子。
畫上的男子年約十六七歲左右,身著一襲織金錦勁裝,腳踏藍緞青底朝靴,手持韁繩,修長的雙腿跨在天馬之上,整個人看起來肆意又瀟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英姿勃發的氣息。
細看其麵容,但見他斜眉入鬢,一雙閃亮明眸燦若星辰,鼻梁高挺,唇角微揚,一頭墨發高高束起,以金鑲玉冠固定著,額上還係著條紅鬆石抹額,舉手投足間皆是流露著雍容閒雅,貴不可言。
納蘭蘊之素手輕撫著畫上的男子,一雙睿智深邃的眼眸頓時染上星光點點。環顧四周,身處在這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宮殿裡,她竟是生出一股無儘的孤寂感。
“淩煙,你當真是好狠的心,就這麼離我而去,轉眼一彆竟已是十六年。”納蘭蘊之抬首斂眸,眨去眼底的淚意。
“看來,我確實是如那花傾城所言畫技不佳,否則這十六年來,也不需要對著夢黎世給你畫的肖像來睹物思人。”
當年夢黎世確實和鳳淩煙切磋過琴棋書畫的技藝,隻不過那時候他們一個已經貴為父儀天下的皇後,一個也成了萊鳳國四大家族之一的司家當家主父。
納蘭蘊之所拿的這幅畫,正是他們切磋畫技之時,夢黎世所畫的鳳淩煙禦馬圖,而當時的鳳淩煙畫的則是夢黎世月下舞劍圖,據說也是相當驚為天人。兩幅畫不分伯仲,都十分出色。
“既駕辰曦綺,丹霞瑰麗嬌。東來縈紫氣,碧落掩塵囂。”
“蘊之乃是一國之君,是這萊鳳國的皇上,既然你的寢宮叫紫辰殿,那淩煙的寢宮以後便叫碧霞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