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司乘風在大將軍府為冰糖葫蘆忙碌的時候,花傾城也朝著城中的賓悅客棧而去。
經曆了一縷炊煙的奇葩遭遇後,花傾城中途便沒有再停留,到了客棧後,她就進了房間鎖上房門,回了空間彆墅鼓搗吃的東西去了。
吃了頓很遲的午飯後,癱在客廳沙發上休息的花傾城,滿腦子都是在梳理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瞟了一眼之前放在桌麵上那個精致漂亮的錢袋,花傾城抬手拿過並放在眼前端詳著。昨天中午單左已經被皇上的暗衛帶走了,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
回想起前天在城中聚寶齋書肆初遇納蘭蘊之的時候,她管自己喚“淩煙”;而昨日在大將軍府的時候,鳳老將軍也抱著自己嗚咽地喊著鳳淩煙的名字,一如當初的木老爺子那般哭得淒婉哀傷,令人動容。
將錢袋重新放回桌麵,花傾城斂眸凝思,她這是長得有多像鳳淩煙?才能讓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恍惚間將自己錯認成鳳淩煙?
這一切難道真的隻是巧合嗎?
難不成原主根本就不是花容聲和葉茂春親生的,而是當年鳳淩煙口中所說的被人搶走的那個女兒?思及此,花傾城驀地睜開雙眼,從沙發上坐起。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那皇上會對自己有著不同尋常的態度,看來,當年鳳淩煙誕下妖兒一事,皇上已然有所懷疑。
花傾城是一個魂穿者,這原主不但姓名和自己一樣,就連長相也同自己年少時一模一樣,她已經逐漸把自己融入到了這個新身份中。儘管來這裡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可無論是嚴厲但嘴硬心軟的花容聲,還是慈祥且體貼周到的花父,都讓她產生一種自己就是他們女兒的錯覺。前世是孤兒的花傾城,從來不知原來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是這般溫暖!
花傾城心中頓時有點矛盾。
要是去挖掘原主的身世,恐會傷了對自己誠心以待的花母花父。如果原主是被拋棄的也就算了,可倘若原主真的是鳳淩煙拚死生下的女兒,是她如今這具身子的生父,那麼她既然承了人家的身體,還因此得以重活一世,那麼她便有義務去為那含冤而死的鳳淩煙洗刷冤屈,去替那至死都對女兒念念不忘的鳳家大公子討回公道……
花傾城煩躁地捏了捏眉心,隨即便從沙發上起身來到書房。從架上取下之前花了一兩銀子從納蘭蘊之那裡買來的猛虎下山小雞吃米圖,以及昨天她送給自己的淩煙禦馬圖,花傾城將它們一一攤開放在寬敞的桌麵上。
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子,才能讓人念念不忘十多年?此時,花傾城對那鳳淩煙的好奇度,頓時上升到了至高點。無論原主是不是鳳淩煙的女兒,要是有機會,花傾城都想去那忘情崖看看,去看看那一代才子隕落的地方,祭奠下那可憐卻又可敬的鳳淩煙……
收好畫作出了書房後,花傾城便回了房間補眠,而她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天黑。待花傾城洗過澡從空間出來的時候,客棧的小二剛好過來房間敲門並送上晚飯。
亥時,寂靜祥和的花橋村裡,村民們都相繼入睡,為了明日新一天的勞作養精蓄銳。
而村東花家,後院東廂房裡的花容聲,卻被頻頻起夜的葉茂春給擾得睡意全無。
“我說孩她爹,你這是晚上喝太多水了嗎?怎麼就沒完沒了的呢?”在葉茂春第十次起來小便的時候,花容聲終於忍無可忍地抱怨了一句。
“好你個酸秀才!這天要下雨,人要拉撒,那是能忍得住的嗎?”被自家妻主說得耳根微紅的葉茂春,隨即便惱羞成怒地瞪了花容聲一眼。
“得得得,是我錯了!要是實在不行,明早你就去村尾讓三郎給你開點藥吃吃。”
家是講愛的地方,不是論理的地方,花容聲絲毫不覺得跟夫郎低頭認個錯是丟臉的行為,家和萬事興嘛!
花容聲雖然是身處鄉野的秀才,但卻並非迂腐之人,相反她有著一定的眼界和見識。否則她也不會一直鼓勵和督促著花傾城去多讀書、識字以及拓寬視野。哪怕不走科舉之路,她也希望花傾城能多讀書明理,提升自身素養。
“我說孩她娘,你有沒有聽到正房那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收起戲謔的調侃,葉茂春一本正經地說道。
“估計是有野貓闖了進來。更深露重的,孩她爹你且在房裡歇著,我出去看看,可彆讓野貓把書本和紙張給弄壞了。”
如今後院正房那裡已經被改造成了學童念書的課室,裡麵放了很多的書籍和筆墨紙硯,花容聲擔心書籍和紙張被弄壞,便打算前去看看。
“那你把外衣披上再去!”
儘管前一瞬間兩人還在鬥嘴,但下一瞬間葉茂春已經將花容聲的外衣遞到了她手上。
“把煤油燈也帶上。”
“行了,回床上歇著吧。”
披好外衣,端著煤油燈的花容聲遂出了房間,往著正房而去。
隨著“咯吱”的一聲響起,花容聲推開了正房的門。舉著昏暗的煤油燈,花容聲環顧著課室,見東西都完好才打算關門離去。
隻不過當她一隻腳跨出門檻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哐當”一聲。
“誰?”
“誰在那裡?”
借著煤油燈的昏沉光線,花容聲左瞧瞧,右看看,朝著課室內走去。走著走著,她忽然感到腳底好像踩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
花容聲俯身而下,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那塊硬物。直到她放到煤油燈前瞅了瞅才發現,居然是一塊紫金腰牌。
隻不過待花容聲想仔細查看腰牌上麵刻的字時,房梁上卻忽然躍下一道黑影,並將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劍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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