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外麵發生何事?怎的如此熱鬨?”
戌時六刻左右,玄醫穀怡然居裡的沐離歌,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此起彼伏的“叮叮當當”鈴聲,以及不少人往玄醫穀入口處而去的響動。
“沐主夫,冷玉已經不是縣令家的大小姐,你同二長老一樣,叫我阿玉便可。”蕭冷玉頗有些唏噓地說道。
“好,阿玉。你可知外麵發生何事?”沐離歌順著對方的話,重新問了一遍。
“是少穀主回來了。而且聽這動靜,應該已經快到玄醫穀大門口了。”
蕭冷玉悠悠望了一眼玄醫穀的入口方向,十多天過去了,他還依然處在震驚中。誰能想到,之前在花家替他把過脈的花三夫郎,那個看起來有點不靠譜的貌美男子,居然就是玄醫穀的少穀主?
“三弟回來了?太好了!”沐離歌聞言不由心中一喜。
就在昨日,四弟還鬨著要回昭陽國的天龍寺繼續出家當和尚,沐離歌愣是裝身體不舒服,才暫時穩住了他。
這三弟既然回了玄醫穀,想必傾傾他們也是一起隨行。畢竟以自己對小妻主的了解,聽說小天出事後,她必定是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隻不過他們回來的速度遠比他預計的要快。
“沐主夫,既然你沒有其他事,那冷玉便先行離開了。”
“好,多謝你,阿玉。”
沐離歌不舒服,倒並不完全是裝的。為了騙過虞灝天,他對自己下了狠手,動用了內力,使得自己的脈象表麵看起來有些紊亂,身上冒的冷汗也是真的。
玄明自然知道他的伎倆,但並未拆穿。這蕭冷玉便是奉了玄明的命,早晚過來查看他情況的。
“四弟,妻主回來了,你……不出去看看嗎?”
靠坐在床頭的沐離歌望了一眼坐在地上蒲團打坐的虞灝天。
“妻主?”
正在打坐的虞灝天聞言悠悠睜開雙眼。燭光中,他那好看桃花眸波光流轉,清澈明亮,隻是“妻主”這個詞於他而言卻已恍如隔世。
“對,妻主。傾傾她……定是為你而來。你忍心不去見她嗎?”
沐離歌瞟了一眼地上的虞灝天。他已經把自己所能做的都做了,倘若虞灝天還是堅持要離開,那他也沒辦法。畢竟一個人的心要是已經走遠,強留下他的軀殼又有何意義?
“長孫殿下若無其他事,明鏡就回房了。”虞灝天微斂雙眸複又睜開,接著便從地上起身,打算走出房門回隔壁房間。
“虞灝天!”
“何事?”
虞灝天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身後床上之人。那人曾是自己最尊敬的大哥,以後他也依舊會在心裡敬重他。
“我已經不是昭陽國的皇太孫,你不必再喊我長孫殿下。而你……也不再是昭陽國的聖子,不是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依然是好兄弟。”沐離歌望著虞灝天的背影,心中劃過一抹失落。
“不論我是於小天還是虞灝天,抑或是明鏡,你蘇沐離歌永遠都會是我的大哥!”虞灝天說完便消失在了沐離歌的視線中。
虞灝天離開後,沐離歌也隨即從床上起身,既然花傾城已經來了,那他也就沒必要再裝病。至於虞灝天能否留下,就看他和花傾城的緣分了。隻不過以沐離歌對花傾城的了解,虞灝天走得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少穀主!”
“嗯。”
不隻是玄醫穀守門的弟子,在韓亦辰踏入穀中後,儘管已經是晚上睡覺時間,但道路兩旁依舊聚滿了穀民,都是來一睹闊彆兩年的少穀主風采。那道由遠及近的身姿,果然比以前更加挺拔俊秀,倜儻風流。
在韓亦辰一行人經過的時候,道路兩邊的穀民都紛紛向他招手問好。而且都好奇十足地打量著與少穀主並肩同行的貌美女子。
由於聚集的人實在太多,馬車隻能緩慢行走,待花傾城一行人來到玄醫穀少穀主專屬的玄寶閣時,已然亥時二刻。
“二師父,時辰不早了,您老人家還是先行回去歇著,明日我再去看你。”到玄寶閣門口後,韓亦辰果斷趕人。
“行了,行了!知道你們風塵仆仆,一路辛苦了。我就不再繼續礙你們眼了。”玄明左哼哼、右哼哼,接著便回了他的杏林院睡大覺。
“阿辰,二長老他……沒事吧?”花傾城看著玄明一副氣鼓鼓模樣,不覺莞爾。
“小傾城,無妨。二師父他就是小孩脾氣,一會便沒事了。走吧,先帶鳳大公子他們去休息,其他的事明日再說。”韓亦辰媚眼如絲,笑得一臉蕩漾。
馬車停下後,韓亦辰便親自上前揭開帷裳,將鳳淩煙抱到輪椅上坐好,並推著他走向玄寶閣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