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梳男?
花容音微微怔愣後,便不再大喊大叫,隻微微啜泣。那副泣不成聲的模樣,卻使他看起來更加淒慘可憐。
“這位大叔,這店鋪的東家既然對你兒子負心薄幸、拋夫另娶,你們緣何不去官府告她,好讓知縣大人替你們做主?”自梳男的老大葉凡語重心長道。
告告告,告個屁!
當年不過是他和花容聲、葉茂春妻夫倆的口頭約定,倘若他有花傾城給江宇春正兒八經的婚約聘書,自然會直接一紙訴狀將那花傾城給告了,哪裡還需要輪到一個外人來提醒?
隻不過,不管內心如何吐槽,花容音還是對葉凡表現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多謝這位兄弟替我們父子倆說句公道話。隻不過我們與東家到底是親戚關係,要是鬨到對簿公堂的地步,於他們而言也是有損顏麵。”花容音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又歎了口氣。
“哎,這世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大抵說的便是如此這般。生而為男,天生處於弱勢,有太多太多的無奈。所幸我們不靠女人而活。”自梳男中的若白也悠悠地說道。
花容音那副因為兒子遭到薄情女拋棄的傷心欲絕模樣,讓眾自梳男們皆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當然,自梳男中也有例外之人,比如那對花容音沒有絲毫同情心的花無缺。但見他那看向花容音的明眸滿是鄙夷與不屑之色。彆人不知道這花容音的底細,他花無缺可清楚得很。
身為花橋村的“豆腐東施”,村裡的八卦就沒有他花無缺不知道的。那些女人們天天在他家豆腐攤排隊的時候,嘰裡呱啦東家長西家短的,哪怕他不刻意去留意,也會不經意間聽那麼幾耳朵。
秀才家的女兒的確曾經與其舅父的兒子江宇春有過口頭約定的指腹為婚,隻不過江宇春滿月的時候,這樁婚事就不作數了,雖然具體原因他也不清楚。
然而,這些又與他花無缺何乾?當初他被花富貴逼嫁,花傾城又沒有對他施以援手,那麼現在花傾城家的鋪子被人找茬鬨事,他也隻想隔岸觀火。
“老護衛,那兩個人很明顯就是來找茬的,你快去把他們抓起來呀!”李四來到店鋪門口,對坐在門前看熱鬨看得津津有味的無塵焦急地說道。
“急什麼?表演得正精彩呢!”無塵摸了摸他那鋥亮的光頭,痞裡痞氣、又八卦十足地問道“你們東家真的薄情寡義,將那個長舌男的兒子給拋棄了?”
“當然沒有!我們東家可是大好人,對母父、對夫郎,甚至是對店裡夥計們都是很好的。”李四隨即反駁道。
“而且,這個也不是重點,重點是老護衛,你可是咱們店鋪的鎮宅之寶,現在正是你大顯身手的好時候了……”李四摸了摸火辣辣的臉,繼續勸無塵快出手製止這兩人破壞東家和店鋪的名譽。
“放心,我有分寸。”
無塵瞟了一眼李四臉上那被花容音打出的五道指印,一雙好看的星眸倏地一冷。
好得很!
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打他護著的人……
“癡。念念思君苦作詞。迷塵往,涼夜冷空枝。”
“嗬嗬……”
“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同我一樣用情至深之人。”
“老頭!既然那女人負心薄幸、拋夫另娶,讓你兒子把她搶回來便是,在這裡哭哭啼啼,有個屁用!”路過鏡花緣小食門口,一身絳紫衣裙的韓疏影不屑冷嗤道。
“你,你,你……你叫誰老頭呢?我現在才三十四又零十一個月二十九天,三十五歲都還不到呢!你怎可以叫我老頭?”
坐在地上的花容音驀地頓住抽泣,一副大受打擊模樣,難以置信地望著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美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