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何人?”於景陽好看的眉宇微擰。
鳳淩煙這才剛回京不久,而且一直藏身大將軍府,並未與外人有過多少接觸,卻已經遭來如此處心積慮的刺殺。
想必背後定是曾經認識的人所為,同時也意味著鳳淩煙的身份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懷疑,他的處境隻怕是會很危險……
“是安容君身邊伺候的一個叫安寧的人,貌似是其陪嫁小廝。”鳳淩煙目光悠悠,仔細回憶著當年的情形。
“安容君?也就是現在的安皇貴君……”於景陽聞言麵色微沉。
當年鳳淩煙就是遭了有心人的算計才會墜入忘情崖,生死不明。背後害他之人的目的,不外乎後宮為了爭寵,或者朝堂野心勃勃的臣子為了鞏固己方勢力所為,抑或後宮與朝臣相勾結也不無可能。
“嗯。”
鳳淩煙微微點了點頭,隻是他的眼中卻有些迷茫之色。
“怎麼了三弟?”於景陽疑惑道。
“姐夫,倘若說是歐陽宇銘乾的,如今的淩謙不假思索就會相信,可是這個安容君……”
鳳淩煙的腦中不由回想起當年那個性子綿軟,沉默寡言,不爭不搶、唯唯諾諾的安子皓,但見他微微搖了搖頭。
“姐夫,據淩謙所知,這個安容君一向是個性子極好的,每日隻知道種草澆花、刺繡做衣裳,膝下也沒有皇女,並無爭權奪利之心。更何況,如今他已經寵冠六宮,貴為皇貴君,他有何緣由來害我?”鳳淩煙似有不解道。
“我的好三弟呦!”於景陽無奈扶額,“你出身家風嚴謹的大將軍府,不了解後宅齷齪之事,可你都在皇宮待過了,也深受其害,怎的還如此天真?”
於景陽語重心長道“時移勢易,都十六年過去了,你能確保那個安子皓能如同當初一樣,還是那個純真的安容君?”
“更何況……”於景陽眸光倏地一冷,“有的人,他善於偽裝。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本就是一隻扮豬吃虎,披著羊皮的狼?”
一個任人揉捏還能好好地在後宮活著,甚至爬上皇貴君之尊的安子皓,於景覺得此人絕非如同表麵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姐夫言之有理。隻是淩煙是已死之人,不論是爭權還是爭寵,如今的淩謙對他都不會有威脅,他的動機何在?”鳳淩煙心中甚是疑惑。
“三弟,有時候長得比彆人貌美,在一些人的眼中便是罪大惡極,就已經足夠讓人想將你殺死千百回!小男人,也有小男人的可怕之處。害你之人,未必是想爭權奪利,也有可能是出於愛慕皇上之心,抑或……僅僅是出於嫉妒!”於景陽冷靜分析道。
畢竟,納蘭蘊之年輕時便長得十分出眾,武藝高強,而且還是執掌江山的一國之君。她後宮的侍君們會動真感情,也不足為奇。
鳳淩煙聞言麵色微微煞白,但見他抬手輕撫著自己的臉,眸中淚意閃爍,眼中失落萬千。
當初,他就是因為這張臉被皇上看中,一朝躍居後位之尊;也是因為這張臉,被歐陽宇銘設計陷害;如今,還是因為這張臉被安子皓追殺……
“如果美麗是原罪,那我就親手毀了它!”
鳳淩煙微斂雙眸,眼角滑下一滴淚,接著便見他驀地拔出頭上的玉簪,揮手就準備朝自己的臉上劃去……
美麗的容顏,那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可是於他鳳淩煙而言,卻是帶給他無儘災難的東西。先是女兒剛出生就被搶走,接著就墜崖困居忘情崖底幽穀,從此與母父和親生女兒分彆十六年……
“三弟,不要!”
於景陽見狀心中頓時一驚,趕忙抬手抵擋製止,保住了鳳淩煙的花容月貌。可是,他右手的手背卻被玉簪刺傷,頓時血流如注。
“姐夫!”
鳳淩煙驚恐不已,趕忙用帕子裹住於景陽流血的手,並吩咐方顯(康福來)去傳府醫過來。
“三弟,你沒事就好。剛才可真是嚇死景陽了!倘若你有何損傷,景陽又該如何向母親父親、大將軍還有傾城交代?”於景陽心有餘悸道。
“對不起,姐夫。淩謙知錯了,以後都不會再做傻事。”
鳳淩煙情不自禁落淚。
他的家人如此護他,哪怕為了他們,他也得好好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