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你當真要如此絕情麼?”
司淩雲微斂雙眸複又睜開,望著司乘風的眼神儘是難以置信和受傷之色。
“哥?”
“嗬嗬……”
司乘風微微哂笑,但見他俯身蹲在司淩雲麵前,輕挑起司淩雲的下巴,與他對視而望。
“十多年來,本君竟是一直到了三天前才知道,原來本君居然還有個弟弟?!”
司乘風語帶嘲諷,從地上起身,直接把司淩雲的話當作耳旁風,隻那麼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這個繼弟。亦如當年,他寒症發作之時,麵對司淩雲明裡暗裡的折磨,他曾經乞求對方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不要那麼殘忍地對待他,然而結果卻隻是遭到了對方更加喪心病狂的虐待。
受到夢黎世的連累,司乘風爹胎裡就帶著冰蟾之毒,一出生開始每月就得忍受一次寒症發作的折磨。這寒症發作之時,猶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奇冷無比。
那冰徹入骨的寒冷就像千萬把鋼刀,在司乘風的身上肆意切割,讓他痛不欲生。他的身體如同一個脆弱的冰雕,在寒風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破碎似的。寒症發作之時,他的血液似乎凝固成了冰,心臟也被冰冷的氣息所凍結,每一次跳動都帶來無儘的痛苦。
在司府的時候,南宮辰和司淩雲會讓人趁司乘風寒症發作之時,弄濕他的棉被,冰鎮他的衣物,給他吃寒涼的食物,加劇他寒症發作時所受的折磨。從而使司乘風原本就苦痛的人生,變得更加雪上加霜。
這種寒症帶來的折磨,他司乘風整整熬了十七年,直到遇上了花傾城……
“一筆寫不出兩個‘司’字,不論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你我的身上都流著司家的血。哥,你何以如此絕情,真的要見死不救麼?”
癱坐在地上的司淩雲,抬頭望向司乘風,那張原本俊秀的臉龐此刻卻蒼白如紙,眼中飽含著的受傷之色仿佛是無儘的深淵,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此刻的司淩雲儼然已經沒有了退路,但見他宛如一隻受傷的小鹿,可憐巴巴地望著司乘風,隻希望能得到一絲絲的憐憫和同情。不過可惜的是,他眼前之人對司家的人早已厭惡至極,對他更是心如鐵石,絲毫不為所動。
“司淩雲,彆說本君絕情。司家會有今日,不過是咎由自取!”
司乘風悠悠瞟了地上的司淩雲一眼,本想讓人將其打發走,不過堪堪須臾間,他卻又改變了主意。
“司家已經完了,不可能有轉機。倘若你不想受其連累,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司乘風一張白皙的俊臉在昏沉的燈火下微微猙獰,但見他唇角向上勾起,露出一抹邪肆而殘忍的笑容,就像是那從地獄中走出的勾魂使者,讓人不寒而栗。
他可不會忘記,當年司天瑜是如何負心薄幸,家裡已有賢夫還一邊在外麵跟著南宮辰勾勾搭搭,以致於他那本就纏綿於病榻的爹心情抑鬱,身體愈發孱弱。
在他爹死後,南宮辰父子又是如何明裡暗裡地搓磨他。在他八歲那年,南宮辰甚至還買通羅刹門的殺手,想將他置於死地。倘若不是他命大,遇到了打完勝仗班師回朝的鳳采嵐,這世上早已沒了他司淩風,更不會有後來的司乘風……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司乘風眸光倏地一冷,隨即便見他薄唇輕啟,悠悠地說道“司淩雲,雖然你人已在東宮,但太女殿下卻隨時可以將你趕出去。隻要你能指證司天瑜和南宮辰這麼多年來乾過的壞事,本君可以替你向太女殿下和皇上求情,免你遭受司家的牽連……”
司乘風用最平靜的話語給出了最殘忍的建議,宛如說的隻是“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話。
司天瑜和南宮辰狼狽為奸,害得他爹英年早逝,如今他們即將遭受惡報,他司乘風不過是起到加劇他們痛苦的作用罷了,一切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指……指證母親和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