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東宮有梨樹!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漏又遇打頭風。眼下本就是萬分焦急左右為難的時候,偏偏這家夥還出現在這裡,真是惹人討厭。
那江家的中郎將上下打量我一番,也是微微一愣,忽然笑了起來“我還當這尋常女子如何能靠近軍營重地呢,原來是許大人。多年未見,許姑姑還是這般忙碌。”
我皮笑肉不笑地朝他一拱手“將軍還是如此一表人才,既然是故人,臣女便不多客套。軍情緊急,還請將軍放行。”
那人坐在馬上姿態很是倨傲,他單手勾住韁繩,另一隻手拈須晃著頭輕笑“啊呀,並非小將不講人情。這軍令如山不可動搖,唐家軍營地唯有唐家軍將士能入內。眼下匈奴來勢洶洶,小將更不敢隨意放人。還請許姑姑海涵。”
“這軍帳內藥品可還是我整理的,唐家軍如今便當做不認識我了?”
“從前是從前,如今是如今。從前唐家軍管理散漫,如今既然老國公已經歸來,眼下自然要多多約束才是。”江家那家夥在馬背上微微躬身,“還請姑姑見諒。”
我被氣得笑了起來“荒謬之言。唐家軍從沒有所謂‘唐家軍營地唯有唐家軍將士能入內’這條規矩,我看將軍初來乍到,怕是把軍規都背錯了,唐家軍軍規所言,為‘唐家軍軍士不可隨意出營,若非軍需軍令,外人不可入內’,我管理軍需藥品,如何不可入內?再說,倘若外人皆不放行若,於我不放行,那於北川侯何?於北川太守又如何?”
“你!”
“怕是軍規沒看幾遍便上趕著趁威風吧?多讀幾遍吧,那是唐家軍傳了三代的規矩,若是學不明白,今後在這裡怎麼做事?”我冷笑了一聲,看那人惱羞成怒。
——七年前就說不過我,怎麼會覺得在京中錦衣玉食這些年,眼下就能對付我了呢?這人真有意思,又卑賤又傲慢的。幾年前就這樣,眼下還是如此。
那江家的中郎將瞪著眼狠狠地上下掃了掃我,片刻後移開視線勒緊韁繩“從前是從前,如今整肅軍紀,自然不能允許你隨便進來。至於姑姑所說的軍需藥品,我們唐家軍難道自己整理軍需都不會嗎?還需要旁人幫助。”
我聞言下意識眉頭一跳,心想這話說得真的是有夠白眼狼的。不過話到了這裡,我沒有必要繼續堅持,反正在這邊外麵等著,高低過一會周恪己他們估計也就過來了。眼下真的跟江家這個守門之犬吵上一架,未免也太過冒進。
於是我便在營帳周圍的樹蔭下找了一塊石頭,稍微把上麵的草屑掃開,坦然坐下,就這麼休憩著等著人來幫我開門。
那江家的子弟氣急敗壞,但是我坐在他們營帳外麵,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瞪了我一眼回去了。
北川本來就沒有下河天氣那麼炎熱,雖然中午那一會兒曬得嚇人,但是等到日頭偏西之後,偶爾還有些舒適的小涼風。我靠在樹上打著哈切,也不怎麼著急,眯著眼睛養精蓄銳。偶爾掏出水袋乾糧吃吃喝喝補充點體力。
時間一下過得很緩慢,仿佛一切忽然按了暫停鍵一般,我眯著眼睛感受著風呲溜地吹動著臉頰,留了一些心眼注意著軍營的方向——從北川過來乾門關並不算太近。幾年前我往來的時候更加艱難,大約兩年前裴子德主持終於把官道修好了之後倒是比原來更加方便不少,眼下騎快馬從北川直接過來大約隻要三四個時辰,但是唐老將軍的體力肯定是不能騎快馬的,那麼他們應該就是坐馬車過來,那基本就是一天的路程。
如果把阿虎去北川,交代事情的時間算上,今天他們能不能過來的尚未可知。或許也有可能今日修整,明日再出發。思及此處,我便想著倘若等到太陽偏西還沒有人還得上山到佟姐那裡借宿一晚上。
就這麼一直到了日頭略有些偏西,我麵前的營寨裡麵卻忽然窸窸窣窣地傳出了奇怪的動靜,似乎發生了什麼爭吵。
我本來已經靠在樹上有點打瞌睡的意思,這下倒是被吵醒過來,眯著眼睛朝軍營門口看過去,就看到剛剛攔著我的兩個傳令官正在和趙敢對吼,而夾在他們中間的。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起來,瞬間清醒過來——被夾在中間的不就是趙敢的兒子和唐雲忠那便宜乾兒子趙義嗎?
“什麼斥候!眼下你們擺明了要兄弟們送死,我怎麼可能同意!”“不就是讓這個小兵扮成小孩子出門試探嗎?眼下天都要黑了,萬一他們抹黑偷襲怎麼辦?”“那你的辦法就是拿兄弟的性命去試探嗎?江耀生你算什麼東西!你們這幫神武營的廢物東西,以為我怕你嗎?”
我站起來,看著眼下這個情況,表情嚴肅了不少,也顧不上剛剛的禁令,匆匆就趕了過去。
“囉囉嗦嗦這麼多,你不就是心疼你自己的兒子嗎?”江耀生趾高氣昂地笑了起來,“眼下軍令如山,你既然讓你兒子來唐家軍當兵,連這點任務都想不到嗎?怎麼?就想著讓兒子來爭軍功,壓根沒想著吃苦?”
趙敢脖子通紅,一時說不出話,隻是像倔強的牛一樣梗著脖子。倒是他兒子趙義左右看看,拽了拽父親的衣服角“父親,我可以去探查敵情!”
趙敢瞪了兒子一眼,張口就罵了起來“狗屁,你邊去!”
倒是江耀生笑了起來“唉,你看看。趙敢副將,你兒子自己都說可以呢……小夥子是好樣的!你才是真正的唐家軍軍士。”
趙義才十歲不到的年紀,說兩句好聽話便屁顛屁顛起來,反而好像得了道理一般,仰著頭期待地看著趙敢“趙副將,我可以去的!您就派我去吧。”
“你他媽去個吊!”趙敢眼睛通紅,低下頭一巴掌甩在趙義臉上,“這裡有你什麼事,滾!”
趙義被甩得往後踉蹌了幾步,栽在地上,捂著臉好一會都沒有緩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