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節比往常來的要早了一些,也比以往要不一樣了些。
“炸茵,上一次過中秋是什麼樣子來著?”
冰市二中教學樓的天台上,齊旌和譚昨茵兩人肩並著肩坐在一起,看著天上的那一輪圓月。
在這個中秋的假期,他們本來應該各回各家吃月餅的,但正處於熱戀期的兩個小年輕怎麼會放過第一個擁有彼此的中秋呢?
“上一次中秋好像是在學校裡過的吧,你還吃了我兩個月餅呢。”
譚昨茵記得上一年的中秋那些專家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非得把中秋節調休到假期的最後一天,導致他們這些高三學子隻能苦逼地坐在教室上自習。
不過當時的她可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
年年都在家裡過,在學校過一次也彆有一番風味,尤其是和某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同桌在一起的時候。
“是嗎?我記得上一次好像中秋和國慶放在一起來著?放了好幾天來著,給我玩爽了。”
聽到齊旌的話,譚昨茵白了他一眼:
“那是上上個中秋,不是上個,你這記性怎麼長的,連這都能忘。”
齊旌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高三的那個中秋就是在教室過的哈。
他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
“哎呀,記錯年份了,都怪暑假這兩個月,以前的事差不多全忘了。”
譚昨茵繼續回憶道:
“我記得那會兒我書包裡帶了兩個月餅,準備當做晚自習結束之後的乾糧來著,沒想到便宜了你這個饕餮。”
“我想起來了,一個五仁的,一個豆沙的,非常好吃。”
這家夥還是對食物的記憶比較深刻啊。
其實那兩個月餅是譚昨茵專門帶給齊旌的,作為一個要保持身材的美少女,怎麼會在本就運動不多的高三晚上還加餐呢?
可這個木頭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就連自己沒有吃大夜宵的習慣都不知道,呆子一個。
齊旌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個月餅放在手上,看著它說道:
“那兩個月餅撐死我了,我記得那天上自習前我一共吃了五個月餅來著。”
“啊?五個?怎麼沒撐死你?你都吃了五個了怎麼還要吃那兩個?”
“當然是因為這是你的月餅啦,不知道為啥,你的月餅比我家的好吃。”
“月餅哪有什麼好吃不好吃的...”
譚昨茵的聲音越來越小。
原來他那天是撐下去的啊,自己為什麼要帶兩個,帶一個不好麼,撐壞了這個木頭的胃怎麼辦。
仔細想來,自己給的東西他好像從來都是一口吃掉,連渣都不剩,從來沒有說過“不好吃”、“吃不下”,真是一個笨豬。
好像那不是他的胃一樣。
“你對自己的身體好點,什麼時候該吃,什麼時候不該吃,把握好你的胃,彆哪天吃出病來。”
“放心,我現在是情歌小王子、新人王、未來的異能王、高手高手高高手,絕對不會吃壞肚子的。”
“仗著自己身體好就肆無忌憚了是吧,不行,你的飲食必須控製好!”
“我的胃從不給我反饋啊,我控製不了的噻。”
“那就我幫你控製!你每天隻能吃三頓,每天早上必須吃早飯,不能不吃,也不能多吃,像高三那會兒你為了多睡十分鐘每天早上隻吃一個雞蛋的情況不能再有,中午......”
......
“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謹遵陛下聖旨!哎?下麵有一個老爺爺好像迷路了,我們去看看。”
齊旌站在天台邊,注意到學校外麵的小路上有一個背著小麻袋的老爺爺在一臉愁容地東張西望。
譚昨茵拉著他伸出頭向下看去,果然有一位穿著樸素,頭戴黑帽的老爺爺在下麵,眼神裡滿是擔憂,十分迷茫。
“老爺爺肯定是迷路了,我們從那邊飛下去。”
齊旌張開翅膀,摟著譚昨茵從牆角緩緩落到地上。
然後他們走到老爺爺麵前,問道:
“老爺爺,您怎麼一個人在街上走路啊?”
這位老人見到了齊旌和譚昨茵兩個人,仿佛找到了救星,斷斷續續地說了起來:
“我要回家,回家過中秋,我找不到路了。”
“中秋了,必須回家,可是我忘了回家的路了。”
“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那些車也不停,我找不到家了。”
“中秋不回家怎麼行,中秋是團圓的日子,我得回家送月餅,看月亮,我得燒香,回家。”
找不到家?阿爾茲海默症?
齊旌和譚昨茵對視了一眼,然後問道:
“老爺爺,您的家在哪裡啊?”
“家在村東邊,東頭的那棵大槐樹旁邊最大的房子就是我的家。”
“老爺爺,村兒叫什麼名字?”
“村的名字叫,叫,小狗洞村,門口有一個石頭小狗,好認。”
齊旌默默打開了手機,在上麵搜索著這個村的名字。
剛才他用見聞色霸氣看過了,這位老爺爺的身上沒有任何智能設備,就連能證明身份和聯係家人的牌子也沒有,隻能把他送回去。
譚昨茵繼續安撫起這位老爺爺:
“老爺爺,他一會兒就查出來了,我們送您回家。”
老爺爺聽到這句話,臉上緊緊皺在一起的褶子緩緩鬆開:
“我能回家了?”
譚昨茵重重點了點頭:
“能,一會兒就能回家了。”
“謝謝小姑娘,謝謝小夥子,謝謝你們,我能回家了,謝謝,我給你們吃月餅。”
說著,老爺爺打開了他手上緊緊攥著的小編織袋,露出了裡麵僅有的十個月餅。
這是路邊最常見的月餅,經常被老人們用來燒香。
“小姑娘,給你兩個,好吃。”
“老爺爺,我們有,不用不用。”譚昨茵推辭道。
老爺爺拿起月餅硬塞到她手裡:
“拿著,拿著,中秋就是要吃月餅。”
見推辭不過,譚昨茵隻好接下了一個,誰知老爺爺又拿了一個往她另一隻手上懟,隻好再次接下。
此時,在旁邊舉著手機搜了半天的齊旌說道:
“炸茵,我找到了,小狗洞村就在郊區外麵不遠的地方,打個車四十分鐘就到了。”
“小夥子,也給你兩個,好吃。”
齊旌知道不接這兩個月餅是不可能被放過的,隻好接了下來,但他悄咪咪地用袖裡乾坤又往老爺爺的袋子最下麵放了四個月餅。
“老爺爺,離村這麼遠,你是怎麼走到這裡的啊?”
這可是四十分鐘的車程,老爺爺這一把老骨頭了,怎麼能走這麼遠的。
而且那個村的名字也改了,要不是他翻了翻以前的村名記錄,都找不到那個村。
“我不是從村裡出來的,我,我是從養老院出來的。”
啊?
原來是從養老院偷跑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