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的風言風語和楚軍內部沒什麼關係。
項羽的決策雖然血腥,卻也是無奈,也是唯一解決那些俘虜的手段了。
這個決策,項安和梓鵑都是同意了的。
二十萬秦卒,吃喝拉撒都需要錢,而這些秦卒,根本就不可能對楚軍產生哪怕一絲有利的反饋。而且也不能放走,勸降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這個時候,殺,就成為了唯一選擇。
最大的阻礙已經消失,項羽所率領的楚軍,終於可以正式向西推進,和劉季來一次爭分奪秒的競賽了。
此時的鹹陽,已經微微陷入了慌亂之中。
距離漳水之戰已經過去三月,這三月以來,武關道和函關道那叫一個“捷報頻傳”。
劉季軍走丹水沿岸,已經打進了武關,而項羽軍,也兵臨函穀關之下,秦軍守備貧乏,眼看著項羽軍就要破了函穀關,進入關中之地肆虐。
“太傅,太傅,現在——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啊”胡亥已經完全慌了神,弓著腰,湊在趙高的身邊,顫顫巍巍的問道。
“皇上,皇上您先——先緩緩,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趙高用袖子沾了沾腦門上的汗水。
雖然嘴上說著想辦法,但是趙高——趙高能有什麼辦法?
逞奸耍詐他有一手,治國安邦他數不上,現在要行軍打仗
“總之,先,先給那劉季送一封文書。”他喊來一個小太監,竟是越過了胡亥直接下令,“勸降那劉季,就說——就說我願意與他共享關中,隻求他在潼關和我大秦軍隊一起抗擊項羽。”
胡亥直接懵了“太,太傅!?這萬萬不可啊太傅!”
“這可是我的大秦啊!?你,你怎麼能和其他人共享我這大秦呢!?”他驚叫著,就離開了趙高一段距離。
趙高聽著胡亥尖銳的嗓音,也是有些煩躁。
他站起身來,眼睛中微帶冷意。
“皇上,已經不是您的大秦了。”
看著二十四歲的胡亥,趙高緩緩說道。
“什麼?”胡亥愣在了原地,看著趙高那張熟悉而蒼老的臉,如遭雷擊。
趙高沒有再回答,隻是一甩衣袖,便向著大殿外走去。
“太——太傅!”胡亥兩眼一瞪,就要追上去,大殿門口卻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將胡亥攔了下來。
“陛下,您還是,彆走出這個大殿為好。”
胡亥轉過身,定睛一看。
“閻樂?”
這人,他挺熟悉的,他在宮中玩樂的時候,經常會喊上一些大臣一起喝酒,這個閻樂就是其中之一,他是趙高的女婿,也算是位高權重。
但是現在,喝酒時的笑意,已經看不見了。
胡亥的心底,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今,臣閻樂。”閻樂站在原地,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指向了胡亥,“請皇上去死。”
胡亥聽著這話,身子不由得一軟,倒在了地上。
空氣,陷入了寂靜之中。
胡亥不蠢,他隻是不喜歡動腦子,時至此刻,他肯定是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
他已經插翅難飛了。
閻樂是成陽令,是切實掌控著軍權的人,既然他出現在這裡,就證明一件事。
那就是整個秦王宮,都已經掌握在趙高的手裡了。
“曾經朕逼死大哥這就是報應嗎?”他看著自己長袍的末端,喃喃說道。
他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大殿,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了諸多兵卒,已經包圍了整座大殿。
他不由得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瑟瑟發抖的小宦官,突然猛地竄了起來,抓住了小宦官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