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崔斯坦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放棄了,動用手中長弓殺害四散奔逃的平民的打算。
因為他知道,隻要有這個男人站在那裡,他就做不到。
絕對做不到。
“你為什麼,沒有回應王的呼喚?”他問向安諾,手指依舊搭在弓弦之上,似乎隨時都會對這位前輩兼同僚動手一樣。
安諾感應到了崔斯坦的想法,疑惑更甚,憤怒和痛心也一樣。
“圓桌騎士的劍鋒從來都不會在決鬥場之外指向彼此,你忘了嗎,崔斯坦?”
“這項約定,還是你的兒子第一個打破的呢,安諾卿,是你忘了。”
崔斯坦隻是平靜的回應著,絲毫沒有掉以輕心。
“他侮辱了自己的騎士道,死亡自然將會給予他懲罰,他作為騎士,即便我身為父親也沒有道理乾涉此事,我隻能幫加雷斯處理好後事,讓她的尊嚴不受玷汙。”安諾沒有回避這個問題,隻是語氣中略帶失望的歎了口氣。
他的眼光從未失去銳利,刺在崔斯坦的臉上,刺得崔斯坦微微皺眉。
“這件事是我永遠的恥辱,我不會忘記,但——崔斯坦,這與你現在的所作所為無關。”
“回答我,崔斯坦,你已經失去了作為圓桌騎士的高潔了嗎!?”
“為什麼要在這裡對平民痛下殺手,告訴我,為什麼!”
“我的白堊會根據你的回答而決定是否出鞘。”
“你是在威脅我嗎?以圓桌騎士的身份?”崔斯坦皺了皺眉,嘴角似乎是帶上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安諾沒有說話,手依舊握在白堊的劍柄上,怒視著崔斯坦。
“你已經不是圓桌騎士了,安諾啊。”崔斯坦終究開始拉開了自己的弓,而且和殺死平民時,隻是輕輕顫動手指的拉弓不一樣,這一次他直接將長弓拉滿,瞄準了那已經不在圓桌之上的騎士,睜開眼睛,語氣平靜而低沉,“相反,你現在隻是圓桌的敵人罷了。”
咻——
乒——!
箭矢撞在了那劍身之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白堊已經出鞘,安諾的半張臉都被恐怖的陰影所覆蓋。
“圓桌的敵人嗎也好。”
“也好啊”
他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若圓桌腐爛,騎士肮臟,那我作為曾經的圓桌之師,便親手將圓桌掀翻好了。”
“我要去那聖都,麵見王。”
乒——
再次用劍擋下箭矢,安諾語氣中的壓抑仿佛一塊巨石,壓的崔斯坦感覺有些喘不過氣,快速的張弓搭箭向著安諾射去箭矢,卻根本無法突破安諾的防禦。
他咬了咬牙,一抬手,似乎是下了什麼命令,身後騎著群龍的騎士們便四散開來,從多方向著安諾進攻。
“麵見王,然後質問她,這一切罪惡,當真出自不列顛,出自圓桌之手。”
“而你,如果是我的敵人的話——”
轟——
魔力放出,一股氣浪以安諾為中心轟然炸開,將想要上前進攻的所有飛龍騎士逼退,白色的魔力洪流籠罩了他的全身,在他的四周逸散,讓他看上去莊嚴,而神聖。
他將劍杵在了身前,深吸了一口氣,提起劍柄,讓白堊,立在了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