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吟華胥深處,浮生流年大霧。
這一生短暫如初,我們好像什麼都留不住。
誰在夢裡一顧回首,誰在夢裡無限憂愁。
誰在歲月裡凝望沉淪,誰在年少時苦苦找尋。
我站在人生的渡口,迎著陽光與微雨悠悠,離開的時候,再也沒有回頭。
胭脂色的朝霞衝破了厚重的夜與雲,從地平線下迅速浮沉,到達了自己應有的高度。
並且一直向上。
屋裡的燈光很亮,心也被白日與霞光所渲染,似乎暫時不再惆悵。
你還是你。
我還是我。
隻有歲月無儘流逝。
誰對得起你。
誰對不起你。
什麼都不是。
林風凝望著這樣的燦爛霞光,眼裡大霧四起,心上的一些秘密也隨著回憶的儘數散去,徹底凝固。
他抽了一張濕紙巾,擦乾了眼睛,然後抬了抬頭,讓自己不再憂傷。
又或者,讓淚水不要出現。
省得痛苦不是雲霧消散,省得痛苦浮想聯翩。
南城的清晨,霞光與西城同色。
我們沐浴著同樣的陽光與月光,感受著不同的人生。
林芷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自己快樂且清醒。
但是醒來之後的自己,什麼也沒有記住。
隻在夢裡喃喃自語你再說一遍,我聽不清。
沈玨凝望著這樣的她,很是感慨,很是心疼。
痛苦像一個鍋,她像是一顆菜,始終在鍋裡被反複煎熬。
希望產生。
希望破滅。
他靜靜的抱著她,吻著她。
林芷在這樣的吻裡蘇醒。
她睜開眼,看見沈玨看著她,吻著她,卻不像每一次相互交付時候的那種意亂情迷,她也抱著他,相互吻著。
呼吸相互交付。
他的手自然而然的又摸上了她的腰,但是沒有亂動了。
直到林芷忽然放開他,睜著一雙暫時不再痛苦的眼睛“幾點了?”
沈玨伸手,看了一下手機“九點,難得睡個懶覺。”
昨晚霍沅玉一早就說過,今天讓他們睡個懶覺,不要起那麼早。
這段時間,沈玨因為工作,林芷因為習慣,兩個人都一如既往的,醒的很早。
霍沅玉想著沈玨接下來就要各種忙私事了,乾脆讓他的好兒子好好休息一下,剛好陳晟陳熠他們也是平時太忙起太早,乾脆所有人都一起睡個懶覺好啦,無所謂,大家都懂。
於是乎,兩個聊了大半夜,運動了許久,又做了很多夢的人,終於一覺到九點了。
林芷倏忽一下坐起來“起床啦~”
她伸長手臂,伸了個懶腰“你家還有什麼好玩兒的?”
沈玨也坐起來,手托著下巴看著她“可多了,我爸搞得有一些,一會兒欣賞一下。”
林芷掀開被子,站在地毯上“好啊,我先去洗澡啦。”
兩個人分彆洗了澡,沈玨也很快的,收拾好了屋子裡。
沈玨穿了一身酒紅色長衫,林芷穿的情侶款的的酒紅色長裙,三個簡約的一字扣,繡的是一枝梅花。
今天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
林芷看了一眼手機。
她耳機裡是《華胥引》
點一盞燈聽一夜孤笛聲
等一個人等得流年三四輪
風吹過重門深庭院幽冷
一紙紅箋約下累世緣分
史書翻過這一頁記憶封存
鴛鴦錦繪下這一段孤獨浮生
一世長安的誓言誰還在等
誰太認真
夢一場她城下作畫
描一幅山水人家
雪紛紛下葬了千層塔
生死隔斷寂寞天涯
夢一場她起弦風雅
奏一段白頭韶華
雪紛紛下葬了千層塔
似鏡中月華他不知真假
煮一壺茶折一枝白梅花
撐一把青傘泠泠雨落下
香桃木開滿墳前惹風沙
誰的思念在石碑上發芽
夢一場她城下作畫
描一幅山水人家
雪紛紛下葬了千層塔
生死隔斷寂寞天涯
夢一場她起弦風雅
奏一段白頭韶華
雪紛紛下葬了千層塔
似鏡中月華他不知真假
長安的誓言啊史書未寫下
手機裡還有林風剛發的微信林錦繡吵著鬨著要回家,也要去見金天龍,算了,隨她去好了。
林芷得意一笑,迅速回複交代後事?
林風噗嗤一笑,想起文燕玲去世前的那個月,發生的一些事情,就回複或許是吧~
他又想,如果真的是像他們想的一樣,那麼林錦繡根本死不足惜。
他這幾分鐘裡,腦子轉的特彆快,想了許多事情。
林芷勾起嘴角,發出微信等我去看我外公的時候,多獻一束花。
林風又一笑,聳了聳肩膀幫我也獻一束。
林風是真心實意的感謝蘇淮,也是從心底裡各種討厭著林錦繡。
林芷發自內心的,笑著回複好的。
林風接了工作個電話,有些忙,暫時沒再回複了。
林芷剛鎖屏手機,沈玨神秘兮兮的拉著她“帶你看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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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跟著他的步子走了幾步。
沈玨打開了櫃子,裡麵有個大的黑色盒子。
他一臉神秘的,看著她“送給你的,打開看看。”
林芷笑了,伸出手打開。
一個祖母綠的大戒指,一顆大墜子,還有一個手鐲,很特彆的梅花形狀的鑲嵌,配石不多,顯得很是高級。
綠色光線醉人,林芷看的有些愣神。
沈玨看著她的樣子,就笑了“喜歡嗎?”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林芷回過神來,看向他“我很喜歡,你都送了多少了,還送。”
她確實很喜歡,寶石係列裡,她對祖母綠有深沉的愛。
沈玨也看得出來她喜歡珠寶,這段時間已經送了好幾套各種玉器的了,這一套是目前最貴的。
沈玨的這一套,比她之前自己的那些都更大。
她忽然想起以前沒買到的那個戒指。
沈玨摟著她的腰,臉貼著她的脖子和臉“老婆喜歡的,就得多送,那今晚戴這個去哈。”
林芷噗嗤一笑“就我們幾個人看,還搞得這麼隆重。”
沈玨撅著大嘴,不以為然“切,助個興嘛~”
林芷蓋上盒子,有些忐忑的說“顧青山說,投資方可能也要見我,讓我想好對策。”
沈玨笑抖了,心想你真可愛“見就見,我老婆又不是不能見人,美死他們~”
林芷看著自己的蛇形戒指“就是比較煩,到時候再看。”
林芷之前聽胡瓔說過一些事兒,她對這一類特彆敬而遠之,所以這些年,自己的幾部作品改編,都是交給顧青山全權辦理,省得自己操心,還要各種應付。
吃不了大虧,吃小虧她都受不了。
兩個人正說著呢,顧青山就發來微信兄弟,下午沒問題吧?
沈玨按著語音,用有些皮又有些撒嬌的聲音道兄弟,有什麼問題,還是像之前說好的那樣安排哈。
顧青山旁邊是安小綠,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笑了一下,同樣也是語音回複得嘞,下午見。
林芷回複了一個菠蘿蜜的狗頭點頭的表情包。
把盒子放回到櫃子裡,兩個人就進到院子裡了。
院子裡的陳列,看似隨意,其實很有規律。
抬頭是淺綠色的遮陽棚,遮住了光,但是又能看見光。
那些從葉子縫隙裡滲落的,看起來格外明亮。
今天公司事情不多,霍沅玉也就沒有去,把工作都交給王柏全權處理了。
她穿著一身遠山黛色的長裙,正在石桌上泡茶,陳綰言一身黃丹色裙子,坐在她旁邊。
霍沅玉看見沈玨和林芷出來,第一時間抬頭,笑著先問道“睡的好嗎?難得睡懶覺~”
好不好她都猜的到,自己兒子這是春宵苦短呢,有了漂亮老婆,天天疼著愛著。
她心裡已經笑了千百回了,麵上還是裝著很淡定,裝的很純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沈玨笑了,拉著林芷坐下“睡的可好了,悠然自得,對了,我姐呢,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