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的人好像總是有緣,就像我們始終會反複的遇見。
再次相遇,已經過了很久,依然還是在醫院裡。
自從知曉霍蘭陵的意思後,陳綰言沒有去糾纏,隻是正常上課,正常研究,全然沒了這方麵的心思。
因為北城和北城大學有很多青年才俊,加上工作的關係,所以她也接觸了一些。
不過,她還是喜歡霍蘭陵。
陳鼎言還為這事兒調笑過她,說她就是得不到執念,越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陳綰言作勢要打陳鼎言,陳鼎言退後一步,說你還不如考慮九州,或者沈西夜也可以,都是又帥又挺拔,霍蘭陵都是老男人了,跟個麵癱一樣,還那麼的不解風情…
可不,那一年的霍蘭陵已經二十七歲了…
那一年,江九州十七歲,沈西夜二十四歲。
陳綰言懸空的手回來了,笑了說道“你管我呢。”
那一天,感冒的陳綰言去了醫院看病。
她本來不是矯情的人,可是她的職業原因,加上感冒了特彆的不舒服,於是,感冒的第二天,她就去了醫院。
拿了藥出來,她沒有想到,她再次遇見了霍蘭陵。
冬日裡,她一身純白,他一身漆黑。
他工作裝穿起來光芒萬丈,便裝穿起來玉樹臨風。
漫長的思念如潮水蔓延,把陳綰言的心徹底覆蓋。
明明心裡想的是不再去打擾他了,可是再次遇見,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霍蘭陵自然是沒有看陳綰言的,他一開始根本都沒注意到她,他的心思全在病房裡。
或許是陳綰言的身影太過引人注目,又或者是因為,經過上一次江九州的刻意,陳綰言在他的眼裡,有些與眾不同的。
她走的時候,他瞥見了。
但是他沒有打招呼…
他的背影漸行漸遠,陳綰言再次回頭去看,看見他的側影像一條給黑色的線,永遠夠不著的一條線。
那一天,霍蘭陵出現在醫院,是因為霍長安住了院。
霍長安出生的時候,因為是早產,所以就比較嬌小一些。
不過如今長到六歲,一直狀況也還是挺好的。
隻是沒想到,那個冬天,他忽然病了。
最開始他們都以為是感冒,就帶到了醫院,沒想到醫生說可能不是感冒,具體是什麼,得再看看。
於是,霍長安住了院,進行觀察治療。
謝瑾那段時間沒去工作,特意在醫院裡陪伴霍長安,畢竟相對工作來說,還是孩子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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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長安的保姆阿姨也一起陪在醫院裡。
經過各種檢查下來,醫生其實也不太確定,霍長安到底生的是什麼病。
不過,這個疑難雜症,讓小小的霍長安很是難受,時常在睡夢裡喊爸爸媽媽。
持續的高溫燒著他,藥物降溫和物理降溫都用了,溫度倒是會降,可是發熱與難受,時常折磨著他。
小孩子不比大人能忍,他被病痛折磨的難受,謝瑾與霍蘭陵自然是看在眼裡。
那天回到家後,陳綰言越想越不放心,她從陳訣瀾那裡,知道了霍北正並沒有住院。
那隻能是謝瑾或者霍長安了。
於是,她還是決定去醫院裡看看。
那天,她在醫院門口,遇見了蔣蓁蓁。
那時候的蔣蓁蓁,是陳綰言的學生。
那一年,陳綰言二十三歲,蔣蓁蓁十七歲。
蔣蓁蓁剛想禮貌的同自己的老師陳綰言打招呼,但是陳綰言並沒有注意到她,陳綰言的心思都在霍蘭陵那裡。
陳綰言急匆匆的走過以後,蔣蓁蓁慢悠悠走到住院部,因為想著陳綰言,所以一個沒注意,就撞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十七歲的江九州。
江九州也正急急忙忙的準備進去看霍長安呢,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蔣蓁蓁已經撞了上來,還把他買的水果撞倒了,不過幸好是籃子裝的,所以沒有滾落,隻籃子落了地,穩穩當當的。
江九州有些懵,還是蔣蓁蓁先道的歉。
…
陳綰言找到病房號後,很想進去看看。
可她有些躊躇,就這樣躊躇了幾分鐘。
向來大大方方的陳綰言,在霍蘭陵這裡,也變得不大方,且畏首畏尾,瞻前顧後。
直到江九州過來說綰言姐,一起進去啊。
陳綰言點了點頭。
最後還是江九州帶她進去的。
病房裡,六歲的霍長安麵色憔悴的,在玩玩具。
陳綰言還特意帶了陳鼎言的幾個玩具過來,這一年,陳鼎言已經十九歲了,自然是不會和小朋友搶玩具的。
那些玩具,是他之前在美國長大的的時候買的,回國的時候還特意帶了一些,都是自己特彆喜歡的。
聽說陳綰言要拿去送人,他也沒有反駁,隻說了一句姐你隨便。
…
沈玨想到這裡,還是覺得很惆悵,很遺憾。
如果霍長安生在現在的話,他的生命,不至於終結於七歲。
他那麼聰明,一定會有一番更為廣闊的天地。
林芷看著病房裡的歡樂的蘇灝,想起七年前的那個夏天。
七年的夏天,蘇淙蘇沁出生後不久,蘇灝也病了。
那一年,她本來是打算帶秦鶴再來一趟柏林的,可是最終因為各種原因,秦鶴還是沒有來。
她無數次想過,如果那個夏天,她帶著秦鶴來了柏林,那麼,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呢。
應該會不一樣吧,肯定會不一樣的。
如果秦鶴來了柏林,那麼他就不會死在雲城…
蘇灝與秦鶴,隻見過一麵。
就是那一年,秦鶴十七歲,他在校長辦公室裡護著林芷的那一次之後。
十七歲那一年的夏天,秦家一家三口和林芷一起出發到了柏林,與蘇子衿蘇於歸他們相見。
那一年,蘇於歸帶著蘇子衿他們,一起移居到了柏林。
移居的原因是,之前著名的那位心臟專家去世,去世前推薦了他的學生卡西教授給蘇於歸。
蘇於歸當然知道卡西,他們在紐約的時候,卡西還給蘇灝看過幾次。
而卡西是德國人,一直定居在柏林。
所以,他們全家都因此而移居到了柏林。
想起了這些往事,沈玨和林芷自然是很惆悵的。
這些彌漫著死亡氣息的惆悵,帶著永恒的傷,在潔淨潔白的病房裡,沾染了玫瑰花淺淡的香。
死亡不可逆,記憶也不可逆。
死去的人什麼都不知,唯留活著的人抱著漫長的痛苦的遺憾的回憶。
回憶在很多觸景傷情的時刻,就蔓延成無邊的白雪。
覆蓋著徹骨的寒冷,穿透心上和腦海的裡風。
醫院裡向來都是生離死彆,有惆悵和故事。
有人獲得希望,有人失去希望。
有人獲得新生,有人得到死亡。
馮雪怡喂唐詩韻吃完粥後,馮雪城也帶著陸世安進來了。
馮雪怡給唐詩韻擦完嘴,馮雪城剛準備介紹一下。
隻見唐詩韻麵帶微笑,側著頭淡淡的說道“這位是著名的,心理學的專家陸教授。”
不是問句。
陸世安也同樣淡淡且禮貌的微笑“是的,唐阿姨,我是陸世安,雪城的同學,這幾日剛好在北城辦事兒,聽聞您身體不適,所以特意來看看您。”
陸世安一邊說,一邊觀察唐詩韻的表情變化。
唐詩韻直視他,淡淡的說“你有心了小陸,辛苦你了,吃飯了沒有,沒吃的話,雪城,你帶你同學去吃吃飯,就吃外麵張記的東西,挺好吃的。”
陸世安淺笑著,回答道“好的唐阿姨,不過不著急,這會兒還不是很餓。”
唐詩韻目色平靜的看著他,又說“走兩步就餓了,這不是飯點了嗎,飯還是要吃的,可千萬彆餓著,餓著可難受了。”
馮雪怡連忙說道“好的媽,我這就打電話,讓那邊備菜。”
說著就拿起了電話,唐詩韻看女兒的時候,倒是笑意盈盈。
於是,陸世安就和馮雪城一起走了。
陸世安沒有回頭,馮雪城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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