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爾喀人再度衝了上來,這一次,他們比上一次更加凶猛。
因為他們也看明白了,城頭的鐵汁用光了。
那些被燒紅的流動的液態鐵汁,淋到的人的慘狀嚇壞了他們。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鐵汁還有這種用途。這玩意可比金汁厲害多了。金汁那是燙傷,之後傷口發炎潰爛,幾個月後死於敗血症。
可是這種火雨潑灑下來,直接就把一切能點燃的都點燃了。落在肉上直接燒穿皮膚,深入到肉裡,燒出一個大洞。
滿世界都是烤肉的而味道,讓人聞之嘔吐。
布和千夫長是剛被火線提拔的,他的前任被卻圖汗給砍了。他此時正興奮的大呼小叫著。
“不要怕,那種火雨他們用完了。這個小城不大,裡麵隻有兩千人,小意思,衝進去三天不封刀,隨便搶。先登者賞賜五個女人。”
頓時城下又是一陣狼嚎般的歡呼聲。
梯子再度豎了起來,他們嘴裡咬著彎刀,雙手雙腳並用,玩命的往上爬。
張疙瘩見慣了戰場,平靜的臉上古井無波。
說實話這些喀爾喀雜碎還不入他的眼,和漠西蒙古那些野狼一樣的漢子相比差遠了。
“拍杆和狼牙拍準備,”他在南門的箭樓上,看著下麵密密麻麻往上攀登的喀爾喀人說道。
“放!砸死這些雜碎,看著就讓人討厭。”
隨著他一聲令下,喀爾喀人主攻的南城牆上,上百個拍杆和狼牙礌被放了下來。
拍杆的麵板足足有三米見方,上麵都是密密麻麻的尖刺。
從城垛口的上麵,在三根支撐杆頂部的折頁處翻轉城牆垛口,直接拍了下來。這東西是硬木做的,表麵包著鐵皮。上麵每隔半尺見方,就釘了一根十多厘米長的三棱鋼錐。
拍杆砸下去,直接就把下麵兩架梯子上,一長溜的人,給狠狠地拍到了城牆上。就跟我們用蒼蠅拍,把蒼蠅拍死在牆上一個效果。
轟隆!砰!啊!一連串的慘叫聲響起來。
七八個人被拍扁了。
鋼錐子刺穿了肉體,這時候什麼甲胄都沒用。這東西後麵的木板厚度就有半尺,三米見方不說,還前麵包著鐵板。這個重量足夠把人骨頭都砸碎了。
城牆的青磚表麵都碎了一層,上麵血肉模糊的,都是像是漿糊一樣的肉末子。
這東西設計的非常陰損,十幾厘米不足以刺穿人體,但足夠殺傷。再加上沉重的板子,直接把人拍碎在城牆上。
兩架粗製濫造的梯子也斷了,哢嚓一聲從中間折斷,沒有被拍到的人也摔了下去。
牌子頭格列山嚇死了,剛才拍杆的邊沿兒,擦著他的額頭拍了下去,把前麵的勇士阿勒楚博羅特拍在了城牆上。
可怕的是他腰部以下還在梯子上,腰部網上都粘在城牆上了。然後梯子哢嚓一聲斷了,後麵的人全都摔了下來。
他雙腿一軟掉在地上,不過他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阿勒楚博羅特的雙腿,搶到了他的下半身。
蒙古人有個規矩,就是出征的男人戰死,如果他的同袍能把他的屍體帶回來交給他的妻女,就可以繼承他的妻女和牛羊,以及一切財產。這也是為什麼九邊蒙古人首級這麼貴的原因。
因為殺了蒙古人,也很難得到首級。多數都被同袍們搶回去了。
他癱軟在地上,向上看著。看到旁邊的雲梯上,十幾個勇士已經爬到垛口了。忽然眼前一黑,一個一丈長的,足足有一尺直徑的圓木上,釘滿了半尺長的鋼釘,兩頭帶著轉盤和繩索,翻滾著從垛口後扔了下來。
直接把最上麵的紮賚爾攔腰砸中。幾百斤的重量把他砸飛了。
然後這根圓木,翻滾著沿著梯子一路砸下去。把一整條梯子上的人,全都給碾壓了下去。
人人骨斷筋折,狂噴鮮血,眼見都不活了。
屍體像是破布袋子一樣,噗嗤噗嗤的砸在地上,落在他的周圍。他抱著半截屍體完全看傻了。
他親眼看到那個大原木,滾到梯子中間時,因為梯子的木料是有彈性的,向下彎了一下然後彈了起來。
大原木跳了起來,正好砸在沼兀列惕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