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圖汗登上了唯一幸存的一輛巢車,瞪著昏花的老眼,看著遠方。
地平線上,一輪紅日正在緩緩升起,漫天的灰塵下,五百人一個營頭兒組成的方陣,排成矩形,正在向著他們前進。
就像海浪衝擊礁石一般,洶湧而來。
一個橫排就有十個方陣,一共有四排,一共四十個方陣。
隨著一架馬車在排與排之間奔馳而過。車上的壯士,赤膊揮舞著一對鼓槌,猛烈地擊打著放在架子上的大鼓。
咚咚咚!的聲音連續不斷傳來。
隨著馬車奔馳而過,前方的整條戰線,開始向前移動。
每一個方陣都是一百人一排,一共五排。
第一排是刀盾兵,一個百戶持著盾牌的士兵,步伐整齊的向前走去。
第二排是長矛兵,他們手持四米五長的長矛,把矛杆兒架在前方刀盾兵的肩膀上,跟著向前走去。因為時間太短,訓練不出長槍手。長矛好用些。
後麵的三排人,他們的後背背著長矛,腰間掛著腰刀,手裡卻端著鋼弩,一邊走,一邊等待命令下達,向著天空拋射弩箭。
一個陣線,正麵有一千名士兵,長度達到了三裡地之寬。每一個方陣中間都間隔百米左右。第二排方陣則和第一排方陣交錯布置。
卻圖汗看的出來,對麵至少有兩萬步兵,他看對方步伐整齊,裝備精良。人人著甲,頓時就心生了退意。
這幾天圍攻西寧不利,他就已經引起了警覺,打算退回可可西裡去。那裡雖然貧瘠,但是非常安全。漢人到不了那裡,他們會得高山病的。
他左右看看,才發現。東西兩麵,各有一個萬人的大方陣圍堵了過來。他們的背麵是城牆,現在他可真是陷入重圍了。
“哈裡不哥,立刻放箭,拋射”卻圖汗大吼道。
現在已經沒有彆的選擇了,他們追擊的騎兵師殘部一直沒有出現,卻圖汗認為,他們已經損失慘重了。儘管追擊中打了一個漂亮的反擊戰,但他們急需撤下去修整。才放心攻打西寧城。
現在被四萬大軍圍在西寧城下,他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圈套。
但是,此時已經沒有了選擇。隻能硬著頭皮打下去了。隻有擊潰這些人才能逃出生天。
大批喀爾喀人蜂擁向前,紛紛抓起大弓,。
彎弓向天呈現四十五度角,拋射輕箭。
喀爾喀人射箭還是可以的,他們的大弓普遍在九個力以上,拋射出二百米問題不大。
而烏斯藏軍根本就不會射箭,他們都是囚徒武裝起來的。哪有時間學習射箭,這東西沒有七八年練不出來。
楊凡除了給他們重新用繳獲的紮甲甲片,組裝起來的鎧甲外,就是給他們配上了鋼弩。這東西不需要學習,是一個人上手就能用。
鋼弩直射100米內走直線,隻要用缺口和照門三點一下瞄準即可。
上麵有拉機柄,拉一下就可以利用機匣內的滑輪組上弦。
把弩箭放進凹槽卡住,端著瞄準,同時尋找發射的時機。
隻要看到發射的時機,扳機扣下,立刻砰的一聲,隨著鋼弩的槍托撞擊肩部,弩箭就高速飛了出去。
而拋射時,射程達到了250米,比蒙古大弓還要遠很多。
一時間,雙方密集的箭矢,漫天飛舞。
明朝的紮甲,編製方式一般是甲片下搭上,隻有少數是上搭下。因為下搭上可以給腹部留出足夠的空間。
也就是大肚子也能穿。反之則穿不進去。人體很少有胸口往下是收緊的。
這就給從上麵斜著射下來的拋射箭矢了穿透的便利。
沒辦法,這是必須要做的取舍。
密集的箭矢落下後,烏斯藏軍的步兵頓時有一大片人中箭。喀爾喀人的箭頭多數是骨頭和石頭磨製的比較多。
畢竟箭頭是消耗品,蒙古人缺鐵,消耗不起。
大批的箭頭被頭盔和紮甲甲片彈開了,有的甚至破碎了。
但是,還是有一部分從下搭上的甲縫裡射了進去。眼看著,前進的方陣稀疏了一些。大批的士兵慘嚎著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