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跟著老爺鞍前馬後的,倆兒眼兒一睜忙到熄燈。
不是去砍人,就是在去砍人的路上。難得有閒暇的時光。
說實話,他打心眼兒認為,楊家待他不薄,對得起他賣命。
要不是自己混蛋,挑戰老爺的底線,也不至於被弄到這個鳥不生蛋的破地方。老爺沒砍了他,已經是仁至義儘了,他隻有感激,沒有任何怨懟之心。
不過他午夜夢回,還是會夢到軍營的起床號,還有大兵們年輕稚嫩,洋溢著陽光的臉龐。他喜歡軍營,喜歡一那身軍裝。
鐵打的兵營流水的兵,他在軍營裡過得痛快。
他小時候上過私塾,是識字的。到了軍營裡又幾次去講武堂進修。軍營的生活,讓他第一次讀懂了辛稼軒的沙場秋點兵的豪邁。
也會夢到老爺和夫人一家人。
夫人總是冷著臉,搞的大家都小心伺候,生怕惹了她發火。
夫人發火了可不得了,老爺都不敢招惹她。
老爺這樣的人居然懼內,讓大家有些不理解。
但是大家都知道,夫人的心是熱的。
夫人心地善良,而且也體恤下人,特彆尊重人。
她是炮筒子脾氣,發火過後,就沒事了。
老爺一家是異類,這大明的主家,多得是拿人不當人的畜生。
二夫人不論對誰,總是春風滿麵的,可是大家就是和她不親近。總感覺差著些什麼。感覺她端著,而且很假,心裡卻滿滿的都是算計。
還有些陰惻惻的,不討人喜歡。
大夥兒背後分析,可能是二夫人出身宦官家庭吧。
幼年時期受了不好的影響。
另外,也和她的工作性質有關係。
畢竟搞特務的、給老爺乾黑活的,天然讓人不願意接近。
還有張疙瘩那個老痞子,又混蛋,又賴皮,臉皮比城牆還厚。你一不小心,就從你兜裡掏走一個銅錢。磨桌的好煙好酒,都被他死皮賴臉的順走了。
經常把磨桌氣的不行,可是現在,真有些想和他痛快喝酒的日子啊。
還有驢蛋那個傻叉,整天樂此不疲的炫耀他的長處。讓魔鬼筋肉人很受傷。驢蛋經常鄙視的斜睨他,長得壯有啥用,騾子機八白費。
磨桌每次碰到他吹牛逼,都恨不得揍他一頓,才能念頭通達。
磨桌特彆喜歡老爺的兩個寶寶,那兩個小家夥也和他親近。經常一手抱著一個跟在夫人們後邊。
他還經常給楊公子和楊大小姐當馬騎,聽到背上銀鈴般的笑聲,他就開心。
真有些想那兩個孩子啊。這會兒該有三歲了吧。
磨桌看著木屋出了一會神,看到春妮老實的站著,不敢打擾他。有些歉意的笑笑,帶著她一層層的參觀介紹起來。
以後,她就是這小窩的女主人了。哪裡是乾啥的,什麼東西怎麼用,要教會她才行。
以後,自己就享福嘍,家務事就交給女主人才對嘛。
自己學著老爺,泡上好茶,坐在庭院裡,葡萄架子下的搖椅上,看看夕陽。庭院裡種滿滿庭花,在花香中抽著旱煙,多愜意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