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倉促,沒有營帳。
走到一棵樹下,蘇元青拆了錦囊。
他將錦囊裡的東西,看過,暗暗記下。張勁鬆過來時,他將錦囊方略遞過去。
張勁鬆看過,驚道“這是?”
蘇元青說道“這是我家曹東將軍先前的方略,雖然跟眼下情況有些差彆,但基本路子不變。如果是我,我就按照這個方略穩紮穩打,如果是你,你可要好好考慮考慮,你的方略有何不同。”
“曹將軍果然英雄,讓人向往。”張勁鬆真誠讚了一句,說,“可若是選了穩紮穩打,必不為殿下所喜,終究不能實施。”
“但是好在不會失敗。”
“可你明知道……”張勁鬆忽然頓住了,一臉不解,猜測道,“將軍,你明知道魏王和常將軍插手,這樣的方略不會被采納,你還要執意如此。卑職鬥膽,敢問將軍是否無意於仕途,轉而眷戀江湖和仙道?”
這麼容易就被看出來了?
蘇元青一陣錯愕,但不承認,說“張兄太高看我了,我隻是一葉扁舟,隨波逐流而已,哪裡有資格自己選。”
張勁鬆笑說“大人能定住萬軍之心,又豈是隨波逐流之人。大人不想說,卑職便不問了,卑職之誌,始終是擠進朝堂,讓朝堂多一個為民請命之臣。”
“好誌向。能夠推你一把,我感到頗為榮幸。”
“多謝將軍成全。”說罷,張勁鬆坐了下去,繼續讀那方略,從中尋找可以求快的可能。早飯送過來,他完全忽視。
蘇元青不去打擾他,由他去爭。
他自己爬到樹上,盤坐在樹杈間,忙裡偷閒,修煉《赤月天經》。
昨夜到今天淩晨的那一戰,他頂著兩軍交戰的血與火站在高處,一動不動,對他的心境是極大的磨煉。
任何一種功法,都需要心境來駕馭,有不同心境,便能結出不同的果實。
心浮氣躁者,難以修成真正的功力;
不動如山者,才能結真正的果實。
原本蘇元青修到《赤月天經》第一層,全身真氣在他經脈裡如同江河奔騰,滔滔不休,今日再修煉,江河化為了細流。
並非真氣消散到什麼地方,真氣的總數不降反升,隻因他心境變了,那滔滔如江河一般的真氣,變成了乖寶寶。在筋脈裡緩緩流淌,積聚著更強的力量。
“這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這才是我能掌控的力量。”
兩者之間差彆,一眼可辨。
就算他以前不懂,現在也懂了。
“可以修第二層了。”
赤月天經的第二層,是為了第三層做準備。
第二層,需要讓至陰至陽的真氣,共占任督二脈的其它穴位。
而第三層,則是糅合陰陽,聚成一股。
換句話說,第二層是讓陰陽之氣區分開,並和平共處;
而第三層是讓這股陰陽之氣凝成繩索。
這兩層,足可以做一層來看。但若不能循序漸進,陰陽之氣容易散在一起,化成普通的真氣。那樣一來,就沒有用處了。
他的任督二脈,在修煉第一層的時候便已貫通。
如今,他引動陰陽之氣,在前側上半身和後背下半身彙聚。
那些陰陽之氣,難免有些散在一起,不堪一用,他順勢將這些力量作為雜質,散入百穴之中,五臟筋骨之間——在那兒,正好有另一股力量等著,即修煉《無相功》煉出的詭異真氣,將那些帶雜質的真氣吸收,煉化。
有散一起的,便有堅貞不亂的。
另一部分真氣,在狹窄的經脈之中涇渭分明,互不乾涉,共享那片沃土。
於是乎他體內的兩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