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戰事極為順利。
張勁鬆在曹東將軍的方略上加上自己的思考,再加上匪徒經曆一場覆滅的大亂,而張勁鬆的兵又比曹東將軍的多,一切都很容易。
隻七日,張勁鬆便打穿青陽,捉拿住賊首。
接下來隻需將兵馬撒出去,收尾即可。
就像做一道菜,該收汁了。
全軍又開始慶祝,這次慶祝,比上次更壯觀。
似乎有人希望用這一次的熱鬨,取代上一次錯誤的熱鬨,讓人記住這一天,忘記不久前的慘敗。所以沒人提往事。
但發生的畢竟發生了。
人們能抹去現實的印記,抹不去心中的傷痕。
薛可凡死了,營中很多人都死了。
呂博亮再也不提酒這個字。
平靜的一夜,也有很多人徹夜無眠。
第二天微雨,北雁南飛。
青陽的那位大王被拉出來,堵著嘴,斬首示眾。
蘇元青去看此一敵人。
一臉血痕,一身傷,目眥欲裂。
他猜這位傷痕累累的大王一定想說什麼,而魏王和常九熙不想讓他說,所以才以這種方式結束他的生命。不然的話,怎麼會選擇把他堵著嘴斬首?
蘇元青猜測,魏王最害怕此人宣揚的,很可能跟上次莫名其妙的勝敗有關。
也正因為如此,魏王不可能把這個人帶到京城去——現在這麼砍了他的腦袋,一切就都了了,拿著一顆頭顱足以交差。
結束了,對這場戰爭是這樣。
但對蘇元青還沒有結束。
他還要等之後的安排。
按照以往慣例,這樣的戰爭打完之後,大家都會返回原處。
但蘇元青是半路加入進來的,並且短短時間職位升得那麼高,想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可不容易。如果上麵有人的話,還可以打點,沒有人,很難辦。
他估摸著最後隻會得一個武勳。
武勳官是授予建立軍功,或其他重大功績的將士的榮譽性稱號,類似勳章,以激勵官民立功報國。與爵位不同,武勳官隻是代表地位和榮譽,如服色等級,車前馬匹數量之類,都是禮節性的東西,沒有附帶的經濟待遇。
爵位是很難獲得的,但武勳很容易便可以授予,軍中將領基本上都有。
像呂博亮,就有一個正五品驍騎尉的武勳官,但沒啥用。
這一天午後,蘇元青吃完午飯,接到了一條軍令。
軍令是張勁鬆送過來的,他宣讀道“武節將軍蘇元青,因年紀尚小,需要曆練才能大用。故使其為招討使,正五品官銜,統兵一萬,招安討伐青陽匪徒,協助京城來人重建青陽。望爾不負國恩,為國效命。”
這遠超蘇元青的想象。
他沒想到自己還能被用,而且官職沒有下降。
武節將軍是正五品,招討使也是正五品——唯一的隱憂是,招討使並非常設的官職,當青陽匪徒被解決,這個官就到頭了。
但好在這軍令裡沒有說他不是武節將軍。當招討使做到了頭,他還是武節將軍。
隻不過到那時候他可能沒有實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