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更多人陸續抵達此處。
第四十五天,柳瑤又來這裡。
見這裡那麼多人,且都在等,她驚愕地問道:“還沒出來?”
瑤芝長老說:“快了,也該出來了。對了師妹,無塵是不是傳了你一套功法?”
“是。”柳瑤輕輕點頭,“《赤月天經》,薑墨月自創的功法,無塵道友將其補充到化神境界。此功法之神妙,不可思議。”
天陽子不大信,說:“不就是取日月之氣麼,有什麼不可思議?”
柳瑤說:“此功法最初的道紋,取自於當年的蛟龍和狼皇,用《陰陽經》調和,與身體經脈血肉結合,可修煉出至陰至陽之氣。但這並不是它最不可思議的地方。我最近和曲安雲和曲安雪一同修煉,她倆諸位都知道,十大美人榜上的雙胞胎姐妹。在修煉之時我等發現,修煉中形成的赤月與黑雲,可以融在一起。”
“雙修?”天陽子眼睛一亮。
“是合修。”柳瑤強調另一個詞語。
合修和雙修還是不一樣的。
雙修的意思已經變了,一般都代指道侶之間的香豔合修。
而合修,則是正兒八經的修煉。
瑤芝長老說:“彆理這狗東西,他腦子裡就那點事。”罵了一句,她笑說,“那功法如何修煉,可否講述一二?”
“這……”柳瑤確實為難。
這功法並非隻傳她一人,她沒跟大家商量,豈能隨意外傳。
再者這是青梅峰的東西,人家說要,她就給了,以後青梅峰還怎麼立於群山中?
寧尚作為掌門,及時製止道:“瑤芝長老,人家才修了幾天的功法,你這時候問,你讓她怎麼跟你講?不如等無塵闖關出來之後,讓他們商量一番再說。”
瑤芝長老說:“也好,也好。”
柳瑤心生感激,說:“全聽掌門的。”
蘇元青開拓著洞天,因風雷之力過於豐厚,此時正是全身鼓脹,急需排遣之時。他約麼聽到外麵的話,忽然想起之前的情景,想到傳功之時,對力量是一種消耗,故而下意識地喚出元神,引導一股力量,演化出赤月黑雲。
不過這一次的演化跟之前頗有不同。這一次他隻演化道紋,裡麵的力量全由風雷傳輸,並非至陰至陽。所以赤月看起來如同粉紅的太陽,而黑雲中也一片明亮。
柳瑤一見此物,大概知道了蘇元青對此功的期望,不再敝帚自珍,當即便給大家解釋起功法來。嬌聲細語,卻蘊含無量造化。
對日月天來說,煉虛期就算是最高的境界。在座的人都在這個層次,又是中州十大門派的上層人物,心有丘壑,潛藏鋒芒,區區一個合體期的墨月道姑創出的功法,之前就算他們知道,也未必樂意去修煉。
不過現在不同了——修煉這功法的人,出了個驚才絕豔的人物,讓古往今來的天才都要汗顏的人物,那他修煉的功法,可就需要琢磨琢磨了。
掌門,長老,各峰峰主,紛紛截取蘇元青顯化出的赤月與黑雲,演化出自己的道紋。配合柳瑤講述的功法,以及他們《陰陽經》的心得,演化出自己的修行。
都是煉虛期的大能,蘇元青引出的力量雖多,但他們一人一點,可就捉襟見肘了。
蘇元青見功力散失如此之快,十分歡喜,引出更多力量,演化著道紋,供外麵的同門使用。一時間驟然一輕,頗為自在。
見他如此動作,天陽子說:“咦!這算不算是投機取巧,借我等之力闖關?”
瑤芝長老立馬嗆了一句,“你要有意見,就彆收取它。”
天陽子立馬消了質疑的心,說:“這不是跟大家商量商量。”
王靜嫻說:“磕頭的事還沒過去呢,商量什麼。”
天陽子閉了嘴,仿佛王靜嫻說的人不是他——這也不能怪他說話不認賬,不然難道真要給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家夥磕頭?不過話說回來,裡麵那人真的不到三十五歲,這也太離譜了,他還是不大信——他身上也有一件照人根骨的鏡子,回頭試試。
他想,若被他發現被坑了,他非得讓所有人給他下跪磕頭不可。
但此刻還不行,此刻還得把便宜占到手——看到空中的那片閃亮的雲氣,看到那輪微醺的月,他又想起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若能投機取巧,送進秘境之中學習合適的秘術,或能有不一樣的前程——但他失神片刻,又想到他自己進那秘境時的情景——那裡麵的功法,並非故意掩藏,不讓大家學,而是經過前賢論證,資質不夠的人學那裡的功法有害無益,甚至研究多年,也根本沒法入門,所以才設了門檻,隻讓最出色的人進去學習。他自己在裡麵學的功法,私下琢磨,這些年的所得算不上多大。
他想,或許他對秘境期待太高了,不是所有人進了秘境,都能剛好碰到一門特彆適合自己的功法,一修煉便能震驚天下。
也許做一個不能飛升的普通人,也挺好的。
隻專注於眼前的危機,不去管飛仙天的那些驚濤駭浪,也是個活法。
王靜嫻卻在想另一件事。她資質其實還不錯,若非知道飛仙天上的真實情況,破了她的心境,她應該在好些年前,就突破合體期,飛升飛仙天,不至於蹉跎到了今天。到了今日,她容顏衰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壽命流失。雖然現在還是中年,雖然按照正常情況,再活個幾千年不成問題,可是總會老死的。
她想,也許人還是應該拚一拚。
像她這樣資質的人,可以不找人拚命,至少拚一拚,去突破一下境界,如此也能多活一些時間——如果那個時候,有人掃清了飛仙天,就更好了。
她看向裡麵,那個被風雷包裹著的人,那個演化這片精妙道紋的人,他絕對有飛升成仙的資質,若他能跟彆人一起掃清飛仙天,她也就有了出路。
她想,是該做另一手準備了。
已經看到了機緣,至少應該爭取。
在座的人裡,像天陽子那樣計較自己那點私事的不少,如同王靜嫻一般,心中那股傲氣沒有完全消失的人更多。
在同樣的景象前,他們各有想法。
他們都不像是表現出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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