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
皇宮,
議政殿內,早朝正在進行中。
但見宗澤,捧著一疊奏折,躬身上前,向趙構奏稟道:“皇上,微臣接連收到嶽元帥的軍報,稱糧草吃緊,前線傷亡的士兵,亦未全部得到撫恤,戰馬更是損失嚴重,望請皇上,儘快調動國庫,補給軍需。”
趙構聞言,蹙眉問道:“朕之前不是已經撥了一筆款項,做為軍需了嗎?”
宗澤微一歎後,進言道:“回皇上,之前那筆款項,本就不過是杯水車薪,被人從中克扣後,更是少之又少……”說著,怒目看向秦檜。
趙構見狀,先是作氣惱狀的道了一句:“真是大膽!連軍餉都敢貪!”
跟著,他作沉吟狀片刻後,對趙鼎道:“貪者雖可惡,懲治自不必說。然,眼下首要是補上這筆軍需,重發邊關。趙卿家,可還有其他能動用的款項嗎?”
趙鼎看了一眼宗澤和秦檜後,上前向趙構稟道:“回皇上,目前能調配的款項,實在不多……不過,前幾日,徐家馬場的場主徐晉騫,捐了千匹良駒,微臣的表弟唐讚善,也募籌了些糧食。微臣已經命人送往邊關,希望能一解燃眉之急……”
趙構聽後,點點頭道:“嗯,總好過沒有……”
但見賴布衣,一臉義憤填膺的上前來,向趙構直諫道:“皇上做這些是治標不治本!所謂,千裡之堤,潰於蟻穴,若不嚴懲貪吏,即使撥再多的款項,對急需者,隻能是泥牛入海,而於對貪吏,則是欲壑難填。再這樣下去,我大宋不用金人來攻打,就已經敗壞殆儘!”
秦檜聽罷,冷然提醒道:“賴國師,君前對奏,請小心言行。”
賴布衣未予理會,待要再向趙構奏言,卻見秦檜,神情凝重的上前向趙構奏稟道:“稟皇上,請恕微臣未體君心,實在是事關重大,微臣不敢有所怠慢……”
他說著,將手中的奏折向前一奉,接著稟道:“廣德發生水災,急需賑濟,微臣自己已經籌措了些錢糧……”
趙構聽著,搖頭歎道:“南定未久,就遇上天災,這又要賑濟,又要恤軍,唉,真是……”
轉而,他點頭允道:“難得秦卿家能替朕分憂解難,朕就……”
未待他說完,就聽賴布衣冷笑一聲,斥責秦檜道:“秦檜!你彆再裝模作樣了!你的偽善,已遮不住你那些齷齪的勾當!”
轉而,他舉起手中奏折,向趙構稟道:“皇上,微臣要彈劾秦檜貪贓枉法……這份奏折中所述,是微臣經過一段時間,明察暗訪後,獲取的秦檜貪汙之罪證,請皇上過目後聖裁……”
趙構聞言,沉默不語。
因有冕旒遮擋,又居高臨下,眾臣自是看不清龍顏之喜怒。
一旁的徐迪卻已看出,龍顏有顯慍色。
他遂瞥了一眼秦檜,秦檜見後,臉上即滑過一抹冷笑。
對此,傅天華看似一副不以為然狀,嘴角卻微有揚起。
陳顯陽卻像是在等著看戲,賴鳳鳴則擰眉凝視,而宗煊則略顯捏汗狀。
再看賴布衣,始終是雙手高舉奏折,等待趙構過目的姿態。
一時間,殿中的氣氛像是凝固了一般。
……
片刻後,
但聽趙構吩咐徐迪:“將宗卿家、秦卿家,及賴國師的奏折呈上,待朕逐一過目。”
徐迪應聲後,走下階,逐一收下宗、秦、賴的奏折後,回身上階呈與趙構。
趙構接過奏折後,便開始了閱覽。
徐迪在觀察趙構閱覽奏折時的神情變化後,分彆瞥了一眼宗澤、秦檜、賴布衣。
宗澤和賴布衣自是未將徐迪的這一瞥放在眼裡,秦檜則以此揣摩起了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