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
庫房裡,
尹風正在指揮其他仆從,將采辦回來的婚禮所需搬入庫,雪霽則忙著逐一清點。
再看賴夫人,坐在一旁,淡然的喝著茶。
隻見雪霽,讓人將一個小箱籠抬至賴夫人麵前,稟道:“夫人,婚禮所需,已清點齊全。這箱籠裡的,是方家繡鋪送來的婚服,請夫人過目……”說著,打開箱蓋,取出婚服後,展開給賴夫人看。
賴夫人瞟了一眼婚服後,淡然的道:“嗯,行了,等布衣有空閒的時候,再讓他試……”
雪霽遂一邊應著,一邊將婚服疊好收起。
就在這時,一名仆從急匆匆跑來通知賴夫人:“夫人夫人,國師大人一回來就徑直衝去了酒窖,拿起酒就喝,小的攔也攔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賴夫人聞言,臉色大變,忙不迭放下茶杯,起身就往外走。
……
酒窖內,
賴布衣正舉著壇酒,仰頭牛飲中。
跑到窖門口的賴夫人見狀,趕緊上前勸阻:“布衣啊!這麼喝會喝醉的,快放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跟娘說,你彆這樣啊……布衣啊……”說著,便去搶酒壇。
賴布衣卻不肯放手,邊擋開母親,邊苦笑著道:“喝醉了才好,喝死了更好!”說罷,又舉起酒壇來喝。
賴夫人又急又氣,衝著兒子吼了聲:“布衣!你瘋了嗎!”
隻見賴布衣,將酒壇往地上一扔,怒吼道:“是!我是快瘋了!我快要被他們給逼瘋了!”
轉而,他雙手扳住母親的肩膀,眼眶泛紅,額頭青筋暴起的訴道:“娘,你知不知道,兒子很辛苦、很痛苦啊……雖然,我有名有利,卻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如今更是連說話都沒了自由……都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希望皇上勵精圖治,早日收複河山,以令百姓脫離水深火熱,我錯了嗎?我希望清肅貪墨歪風,海晏河清,我錯了嗎?為什麼那些貪官汙吏,可以在皇上麵前,顛倒黑白,指鹿為馬!而我,不過是據理力爭,卻被視為咆哮亂吼!我真的不知道,我當這國師,所為何來?早知如此,當初何苦大費周章的勤王……”
不想,他的這番話,換來的,是母親的戳心反問:“同是為官,為什麼傅天華能如魚得水,你卻像置身於爐火之上?”
賴布衣當即忿然以回:“那是因為我本就不適合官場!我就不應該躋身仕途!”
賴夫人見狀,搖頭歎道:“能堅持所想,不忘初衷,固然是品行根本。然,路,不可能總是直的,人,也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布衣啊,你應該要改改了……須知,君子之道,應外圓內方……”
說話間,隻見一名仆從,來到酒窖門口後,小心翼翼的向內稟報:“夫人,國師大人,今天是狀元府,邸成入住的吉日,狀元爺特命小的來請夫人和國師大人過府共慶……”
話音未落間,就聽外麵傳來了陣陣鞭炮聲。
賴夫人看著兒子半醉半瘋魔的模樣,輕歎一聲後,甩出句:“為娘言儘於此,你在此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吧……”說罷,轉身出了酒窖後,示意仆從關上了門。
……
話說,狀元府這邊,大門口已經是圍滿了看熱鬨的人。
在此起彼伏的爆竹聲和鼓樂聲中,宗家父子、董月卿、趙鼎、周耀昌、唐敬文、秦哲軒、完顏鳳,陸續攜禮而來。
身著官服的賴鳳鳴,在眾賓客的簇擁下,揭去蓋在門楣上的紅布後,進入府中大廳。
就在賴鳳鳴忙著作禮回應賓客們的道賀時,賴夫人麵帶微笑的走了進來。
賴鳳鳴向母親見禮後,請其入座,眾賓客也相繼向她道了賀。
就在賴夫人與宗澤、趙鼎寒暄之際,隻聽完顏鳳發問:“咦,怎麼不見賴大國師啊?”
但見賴夫人,先作無奈狀的笑道:“布衣素來醉心風水,但凡得空,就會專研老爺留給他的通運羅盤,常為此忘卻其他事,我也是拿他沒辦法……”
說著,她對賴鳳鳴道:“鳳鳴啊,你也是很清楚你這個四弟的心性,應該不會介意的噢……”
賴鳳鳴聞言,淡然一笑道:“母親說哪裡話,兒子與布衣既然是兄弟,何來介意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