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的腦海如炸裂般疼痛,他記起了明末……!
“少年!你怎麼不和那些人一起走?不想回家嗎?”
“……我……我沒家!懇請恩人收留,帶我一起走吧!我給你做仆人、奴隸都行!不要扔下我!”……。
“你要喜歡就送你了!”
“真的嗎?你不後悔?我可收下了,就當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
“無論你到哪裡,我都跟著你!生死不離!”
“丁大哥!以前沒有信物給你,現在我有了,這個送給你!”
“以後你去哪裡,我也要去,彆想丟下我!”……!
丁磊已經熱淚盈眶,翕動的嘴沒能喊出那個名字。
“儂這個小姑娘哪能啦,腦子瓦特了!吾才伐睬拿剛撒麼東西類……!”大媽背過身不再理那個女孩。女孩聽不懂上海話,其實大媽是說;你這個小姑娘想咋著,腦子壞了,不想和你講了。見那大媽沒有再說什麼,她也就閉上了嘴。而她旁邊的同伴卻扯了扯她的衣袖,努了努嘴。那姑娘嚇了一跳,見丁磊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
“你彆這麼激動,我隻不過幫你說了句公道話而已!”那女孩見丁磊這副神情,心裡沒來由一疼,不知為什麼?
“應微!是你嗎?”丁磊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掉落下來!
“對不起!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小星,我們下車了。”
“羽青!不是要到下站嗎?”
“我想在這裡買點東西給室友!快點!”
“好吧!”那個叫小星的,被那個叫羽青的姑娘拉著下了車,當丁磊反應過來,想去追,車門關了。
“羽青……!”丁磊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這個世界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她為什麼不認識自己呢?這個叫羽青的女孩難道是轉世重生的袁應微,忘記了那些說過的話,發過的誓言……!
無論怎樣,自己再也不能失去她,哪怕萬劫不複,哪怕身死灰滅……。
但有個聲音在心底問他,你拿什麼愛人家,一無所有的真心嗎?在這個現實的社會,有些人眼裡,最廉價的就是真心。雖然袁應微不是那樣的人,但物質的保障,也是一個男人對她應有的尊重。每個人的能力不同,但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心中才無悔無愧!
現在的自己,一無所有,在這個世界艱難生存。生存競爭的社會,是你死我活的角鬥場。輸了,就會失去擇偶權、就業權、教育權、生育權、居住權……!一句話就是躺平了!
尤其對於沒有公平可言的農民工,失去的權利,誰又能給他們一個公道。靠天天會倒,靠地地會塌,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他是有錢人,丁磊徹底記起了;在明末的那個府邸,在二十一世紀的那個家,在未來獲救的那個自己,那個擁有異能的自己,為了理想信念,命都不要的自己……。
為何要舍棄這些理想信念?!因為她嗎?與千千萬萬活在生死邊緣的人相比,救這些人與兒女私情誰的意義更大?
此刻,他終於清醒……!
人可以死,終有魂歸的那天。他也有父母妹妹親人,他們的恩情自己都沒還。為了那點私情,他不管不顧離開,親人們又是何種心情!那也是撕心裂肺的痛,為何自己要如此自私殘忍……。
此刻的丁磊還有另一個丁磊的記憶;也有父母親,也有心上人,也有生活的艱辛苦痛……!這些千千萬萬生活在底層的人,和他們的心酸比起來,丁磊真是汗顏!
另一個丁磊在陝北有一個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他們曾憧憬過未來,暢想過美好,私定過終身,家裡也湊足了迎親的彩禮。可現實的殘酷,生生拆散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