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張道士在土郎中家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兩三個月。
其間,吳三桂的叛兵,滿清的韃子兵,土匪流寇,光顧此地多次。都因此地多熔岩洞穴的原因,躲過了他們的禍害。
雖然躲開了禍害,但心裡的憋屈讓張道士難受。官兵、反賊、土匪的隊伍,讓他受到啟發,萌生了有一支隊伍的想法。
一個人的單打獨鬥,遠沒一支隊伍撈錢的速度快。他試圖說服郎中一家,以及附近鄰居,落草為寇。遭到他們嚴厲拒絕,還把他罵了一頓。
耿耿於懷的張道士,懷恨在心,尋找報複的機會。他的摔傷已經痊愈,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張道士將這一家,以及附近幾家的人,全部殺掉。搜刮出他們所有財物,用一匹老牛馱著,向東而去。
他一路打聽有土匪的地方,在湘貴交界處,終於遇到一群土匪。土匪不問青紅皂白,將他所有財物劫掠一空,並將他帶往他們的老巢。
本可以反抗,殺掉土匪的張道士,沒有那麼做,而是束手就擒,跟隨土匪來到他們的老巢。
土匪頭子謝長毛與張道士聊了很久,憑借張道士三寸不爛之舌,讓土匪頭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但土匪就是土匪,目光短淺,根本不願意挪窩,隻想安安穩穩在本地經營。
張道士可不會像謝長毛那麼安分,目光短淺,他有著自己的野心。在熟悉了所有土匪後,與他們稱兄道弟,又與他們劫掠過幾次大戶人家,以及商旅官兵。
他的表現,在土匪麵前,贏得了不少威望。一次,張道士故意找茬,和大當家發生矛盾,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大當家謝長毛給殺了。
謝長毛可是武藝高強,在貴州湘西一帶,凶名赫赫,能止兒啼的惡魔。死在他手裡的人,不計其數,卻被張道士打殺,無不令所有土匪折服。
自然,從此以後,這支上千人的隊伍,就落到了張道士手裡。同樣無惡不作的張道士,為了籠絡人心,將擄掠來的女子一個不留,全部賞給部下,財物卻留了下來。
彆人不知他身體狀況,自然感激他的義薄雲天。待兄弟如手足,對女人……,隻能說是嗬嗬了。
對於他拿走大部分錢財,也就沒有那麼在意了,大不了再搶上幾個大戶。
殊不知包藏禍心的張道士,把所有人當成了他的棋子,賺錢的工具。
在本地已經沒有可搶後,張道士把目光放到了外省。
他安排人與吳三桂亂軍聯係,想要加入他們。吳三桂此時正到處打仗,缺人的時候,雙方自然一拍即合。
張道士被吳三桂的部將封為遊擊將軍,共同協防長江一線。吳三桂全麵出擊,將滿清勢力打得丟盔卸甲,幾乎占據了整個湖南。
吳三桂是個頗具爭議的曆史人物,因為他幫清朝立下過汗馬功勞,被清廷的史書,洗白了不少。但他的罪惡,無論如何洗,也無法洗乾淨。
他是華夏民族的罪人,這點毋庸置疑。他殺農民軍如果說是因為衝冠一怒為紅顏,情有可原。但他後來的做法,曆史無法原諒。
他不僅殺農民軍,也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甚至為了取信他的主子而屠城,將陝西蒲城不分男女老幼,屠殺殆儘,成為一座空城。一路南下,殺了無數的漢民,屠戮過無數的城鎮村落,一直殺到雲南,成為清廷的鷹犬。
因為“康麻子”,取消了他到蕃鎮世襲,讓他極為震怒,為一己之私,不顧老百姓死活,發動反叛。已經說是真正意義上的曆史罪人,民族敗類,千刀萬剮的畜牲。
如果這個敗類在滿清入關前,堅決抵抗,如果他好好善待百姓,如果他們不引清兵入關……,又會是不同的曆史結局,或許會成為民族的英雄,黃延不介意將他帶去遠星或是天球。
曆史沒有那麼多如果,戰爭受害的永遠是底層的民眾。
話說回來,再說張道士得到遊擊將軍的頭銜後,帶著所有土匪,一路劫掠,裹挾百姓向東。
隊伍越來越大,有了萬人以上的規模。他的胃口也越來越大,不再滿足劫掠大門小戶,盯上了大的城鎮。
他的部隊所過之處,無不血流成河。曆史按照它的進程在發展,這個沾滿漢人血淚的惡魔,讓黃延收到了數十萬曆史消亡的人。黃延不知該感謝他,還是痛恨他。
還有數月,他在與韃子的激戰中,就會被箭矢射死,完成他的曆史使命,但黃延絕不會讓他死得那麼痛快……。
“張將軍!前方有很多百姓躲在蘆葦蕩裡。”一個手下將領跑過來,告訴張道士他們的發現。
“走!過去看看!”
他們過去的時候,張道士的兵卒,正押著一群群垂頭喪氣的百姓,從蘆葦蕩裡出來。
這些人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張道士一眼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幫堪輿風水的廖財主,廖財主有些狼狽,眼窩深陷,臉色蠟黃,有病在身的樣子。
“把他們給我帶過來!”張道士用手一指廖財主他們。立刻就有兵卒過去,把那幾個人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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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員外!我們又見麵了!”張道士看著瑟瑟發抖,跪在自己麵前的人戲謔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廖財主抬起頭,看到了讓他無比憎恨的人。就是這個人,讓他染上惡疾,這種惡疾他請過無數郎中也沒看好。每天痛苦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如今,此人竟然成為掌握他生死的亂軍頭領。他還哪敢再生出報仇的奢望,隻能求他放過自己,放過自己家人。
“道……道長!求您老人家饒命,放過我們吧!”
“哈哈哈哈!廖員外,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不過,當初你可還欠著我不少銀兩呢!”
“道長!當初我可沒有虧待過您。我和家人被人劫掠,已經身無分文!看在當初我沒虧待您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你沒虧待過我,為何我一出廖家村,你就派人來追殺我!”
“道長爺!沒有的事。您走以後,確實如您所說,我家出了問題。我爹的墳,被人從地裡挖出來,曝屍荒野。我安排家丁去找您回來,就是要化解你說的不好的事!絕沒有要追殺你的意思。不信,您可以去問!”
“哈哈哈哈!竟真的被我說中,靈驗了啊?!”張道士捋著自己的胡須,不無得意道。
“道長爺!您是菩薩轉世,料事如神,確實如您所言……。”廖財主為了能活命,立刻拍起了張道士的馬屁。
“你真的再沒有銀錢了?”
“真的沒有了,如果有,我一定會全都拿出來,孝敬道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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